“韩忠卫?韩侘胄的小儿子韩忠卫?上次还来认直敲诈了五千贯的那个韩忠卫?”赵全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韩忠卫的名字,特别是他这个县尉可是由官家亲封,整个大宋,恐怕也就韩忠卫有这个荣耀。而上次韩忠卫来讨钱,更是让赵全记忆深刻,他非但拿走了五千贯,而且还说那点钱只能算是利息,到现在赵府还有二万贯由赵阳签字画押的借钱在韩忠卫手中。
“不错,就是他!此人在昌化县飞扬跋扈,借着韩侘胄的名义,就连知县罗忠正对他也是无可奈何。”赵阳知道如果不让叔父对韩忠卫有先入为主的恶感,自己想要报昌化的一箭之仇那是痴心妄想。
“你是如何惹上他的?”赵阳能久居赵府管家,深得赵汝愚信用当然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恐怕还是他的精明能干,要不然的话,他这个管家的位子早就被别人取而代之。
因此赵阳的信口开河,赵全是半信半疑,当然,在心理上,他更加偏信自己侄子的话,这也是人之常情也。
“叔,我哪敢去惹他啊,我去昌化县,连他的面也没见。”赵阳一脸的无辜,这次离开昌化时,吴员外终于还是拖人带了一封信给他,在信中吴员外言明,如果赵阳能让吴兴泉脱罪,那吴员外甚至以半副身家交换。
吴员外有多少钱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但赵阳却略有所闻,吴员外在昌化号称吴半城,昌化县至少有一半的店铺是他的,而他在临安、大金、西夏甚至海外都有生意,他的身家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要说赵阳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吴员外只要能拿出一半的身家,他就有办法将吴兴泉解脱罪责。
“好吧,你且先回去养伤,此事交给我便可。如若确如你所说,那不管韩忠卫有什么后台,我都会请老爷为你作主。”赵全知道自家老爷与韩忠卫之父韩侘胄不合,有时在府内偶尔听得老爷谈论韩侘胄,那也是一脸的鄙夷,如果说韩侘胄的儿子欺负了自己的门人,老爷恼羞成怒之下,那韩忠卫不死也得脱层皮。
“叔……”赵阳知道吴员外的家产自己是不可能一人吞得下的,就算是赵全,也不见得有这副好胃口,此事如果不先禀明,将来影响到吴光泉的审判那就太划不来了。
“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出来吧。”赵全看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叔,此次侄儿在昌化还遇到了一点事。”赵阳在这件事上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的全部都说了出来,最后说到吴员外愿意以一半家产来换他儿子一条命,赵阳更是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似的,不停的在赵全面前走来走去,好像将后背的伤全然忘了似的。
“那封信呢?”赵全伸手问。
这可是以后要钱的凭证,赵阳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左藏右藏,最后竟然被他想到藏在鞋底,此时一拿出来,臭不可闻。赵全捏着鼻子迎见吹了好一会儿,才敢拿近阅览。
“仅凭人家的一封书信,你就敢替他鞍前马后的跑腿?要是事后他不认账呢?再说了,一个乡下的土财主,能有多少身家?”赵全一看之下,发现那个吴员外在信中说得非常漂亮,信誓旦旦的,好像生怕赵阳没钱使,硬要将自己的家产分一半给他似的。
“叔,自古以来,民就不敢与官斗,我们有凭证在手,根本就不用担心他敢反悔。至于吴员外的身家嘛,他号称吴半城,昌化县有一半以上的店铺是他的,而且家有良田万倾。另外他在京城也有不少的生意,甚至在金国、西夏国和海外也有生意来往,身家至少在百万贯以上!”赵阳口若悬河的说道,对于吴员外的身家,他早就垂涎欲滴,自己跟他吃顿饭就是百两银子拱手相送,这样的财力,恐怕临安都没有几个。
“如果确如你所说,那此事倒值得商榷。”赵全沉吟道,赵汝愚如今贵为宰相,看似风光无限,每天哭着求着要来送礼的官员也是数不胜数,可是相应的,府中的开销也不知大了多少。不说别的,每天光是茶叶的用量,就比原来一个月的还要多。
如果那昌化吴员外真如赵阳所说,身家百万,此事倒是可以一试。吴兴泉虽说是幕后主使,可这事若是要翻过来,也决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韩忠卫身为昌化县尉,此事倒有些麻烦。但昌化知县罗忠正是自己这边的人,他如果要改判决,凭着韩忠卫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县尉,还不资格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