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霂疑惑地看他一眼,说:“什么?”
路千棠还是笑:“我在想塞北的烤羊肉如果放了太多辣椒,会不会把瑾王殿下吓跑。”
萧轻霂无奈道:“你突然又说什么——再说,有这么夸张吗?”
路千棠只是笑,没再多说。
次日早朝,萧明落又追封了一众功臣,沉寂数年的定北侯也在其中,萧明落甚至很是有心地让大太监当着众人的面,完完整整重述了姚章通敌、葬送凉兖军士的罪行,算是驱散了这么多年那些真真假假的迷雾,终于能还忠臣义士一个清白。
塞纳草原多年的大雪和陈冰也该融化,融化成春水,汇入断霜江中,滋养下一年的广阔沃野。
定北侯追封忠勇公,配享太庙,并让人在凉兖当年的旧址上重建定北侯府。
路千棠顿时猛地抬起头来,他想到萧明落不会薄待定北侯,却没想到竟然要重建定北侯府,十多年前的事情他都记不大清了,重建后是否真如当年一般他可能也无从分辨,但萧明落如此有心,路千棠心内已十分动容。
只是还不等他谢恩,萧明落的眼神轻轻地落下来,说:“路卿守境多年,本就是忠勇公后人,该承袭定北侯的封号,就今日,封号拿回去吧。”
路千棠一时怔愣,忙跪下谢恩,只觉得气血都冲到了头顶,觉得心内仿佛被大锣敲得震天响——定北两字在民间是神话,在他心中又何尝不是神话呢。
萧明落又说:“凉兖狼骑本就是你父亲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交给你,也是应当的……”
“陛下,”路千棠突然开口道,“狼骑这十多年都在单帅手下,臣如今贸然接手,恐怕不妥,再者——”
他抬起头,说道:“臣手中已有一支铁骑,他们在臣手中,就如同狼骑在臣父亲手中一般,能护佑大齐安稳,是不是当年的狼骑,已经不重要了。”
萧明落了然一笑,也没再多说,只说道:“正是这个道理,路卿既然这样说了,朕也只好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