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侧头看他,轻勾唇角,说:“就冲你这句,我也不敢随便说丧气话了。”
秦欢翎大咧咧一笑,说:“有什么好丧气的,我们是什么?梁衮的鬼骑!区区凡人,挡得住鬼吗?”
“说得好!”路千棠也笑起来,搭在刀柄上的手指骤然收紧,“鬼骑到哪里都是鬼骑。”
路千棠顺着刀柄摸下去,指尖感受着粗糙的花纹质感,突然有了一种站在地面上的实感。
五月二十八日转眼间便到了,最近很是多雨,这天从清早就开始下雨,到晚间又雷声大作,雨势凶猛起来,水珠砸在京砖上噼啪作响。
萧利从在宁寿宫摆了一场大宴,说了许多场面话,繁琐的流程走了好一会儿才正经坐下来吃饭喝酒。
路千棠坐的位置不远不近,夹在人群里觉得十分不自在,只听见外头的炸雷一声接着一声,心思晃晃悠悠地飘远了。
他应和着喝了几杯,有些烦闷地找借口出了大殿,屋檐淅淅沥沥地坠下珠帘般的雨幕,整个宫城都仿佛笼罩在雾气里。
路千棠靠着殿外的高柱静静地看了许久雨,突然听见雨声里掺杂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转头看过去,正看见那位殿下前呼后拥地出了大殿,端的还是一副矜贵疏离的神态。
路千棠低头行了礼,正要走开,突然叫人喊住了:“这位是……梁衮来的将军?”
路千棠只好又转回身答话:“是。”
他这才看见问话的是显安侯家的世子钱礼,头一次当值可就是犯了这几位的太岁。
路千棠隐隐有些不快,不想多和他们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