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心里有些空,往年除夕都是在半日闲过的,不仅有师父和青青,还有一些年龄相近的学徒,一到过年大家就都没了规矩,所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吃年夜饭,不管闹得再没形,这天一定不会挨训。
明明他来到梁衮不到一年,却觉得以前的事情都变得遥遥不可及,像是马蹄踩过的黄色沙地,一阵风吹过便什么也不剩了,通心的不真实感到了顶。
只要不是办正经事,路千棠也没那么大脾气,吃饭听他们侃天侃地还应和几句,该喝酒喝酒,该玩笑玩笑,正吃着,秦欢翎突然站起来,嚷了一嗓子:“今天啊,是我们副将生辰——哎头儿,你几岁了来着?嗨不管了,敬你一杯!”
路千棠愣了一下:“我生辰?”
秦欢翎拉着他让他喝酒,催促道:“别装,快点,酒量差我们又不笑你,还成天娄着不敢喝的。”
其他人都哄笑起来:“生辰总得喝一杯了吧!躲酒不是英雄。”
路千棠摆手赶他们:“谁躲了,我是忘了今天是我生辰了,我酒量可不差,谁喝倒谁还不一定吧。”
路千棠站起来跟他们喝了一圈,哐地一撂酒碗,笑:“怎么样?我那是怕把你们都喝趴下,明儿谁去站岗?”
秦欢翎夸张地拍了两下手,捧着他说:“厉害厉害,你是寿星,今儿没人能喝过你——头儿,叫人给你做了长寿面,这儿没什么东西,就当意思意思。”
路千棠瞧着一个小兵端着面碗进了帐,还嚷:“面来了面来了,我去旁边那营顺了俩鸡蛋,刚刚还追着让我还他呢!小气抠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