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向宗不如往日般推崇,袭来的织田信长也不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这一年的战斗,难道不是能给予织田与一揆双赢的时机吗
只是计划得虽然合理,也掩盖不了其中的弊端。
首先要求的就是诸位将领的执行力——在这次的战术是三郎本人亲口说出来的前提下,恐怕不会有人会有胆量去违背三郎的意志。这种最表面的东西,羽柴秀吉当然不会去触犯,在自己羽翼未丰的时候挑战三郎的权威。但是其次——也就是这次战术最核心的部分,就是死亡人数与对敌态度上。
确切一点说,是一揆军的死亡人数,与织田军表现出来的对敌态度。
织田家虽然知道三郎的意思是克制杀戮,但是一揆军并不知道啊!一揆军唯一能获知织田家态度的地方,就只有在战场上,一旦一揆军的死亡人数过多,或者织田家表现出来的对敌态度是与长岛时一致的残忍凶暴,那明智光秀的打算就要全盘落空。
正常来说,因为下达命令的人是三郎,因此那些不可能忤逆他的武将自然不会表现出与三郎想要的相反的态度,将这一点提出来说完全没有必要。但是对于一直掌握着越前国内动向的羽柴秀吉而言……这恰恰是能将他的痕迹掩去的、动手的着手点!!
“反正哥哥有了近江,越前这里的地方都要给别人——按照功劳来算,不管是落入丹羽长秀还是柴田胜家手里,他们能用的土地都要超出你一大截啊。”刻意地做出计算的手势,羽柴秀长又接着说道,“原本就大的差距又要被拉开了,作为卖针商人,果然就是这样可怜的吧。”
“你看来知道的很清楚啊”原本就不是卖针商人,只是借用了过路人的身份——连同“木下藤吉郎”这个名字一起,已经改名为羽柴秀吉的青年冷笑一声,卡着刀鞘鲤口的手指终于松开,让太刀得以完全滑入鞘中。
“那么交给你也无所谓吧秀长。”
“又是我!……嘛,也没办法。”羽柴秀长动作夸张地站了起来,脸上习以为常的带出一股让人难以信任的轻佻笑容来,“谁让我是在为哥哥效劳。”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个子很高,腿也长,只跨了几步就到了门边,哗的一声拉开拉门,细长的双眼里漆黑的瞳仁冷漠地注视着门前,好一会儿才笑出声来:“哎呀,真的没人是我太紧张了吗”
在他拉门的瞬间紧急后退几步、双脚就踩在游廊边缘上的一期一振听到他的话,即使知道自己并不能被人看见,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一口气提在胸口。
“草上没有压痕。”后他一步的羽柴秀吉只抬了抬眼皮,看向与一期一振只有半步之遥、长着长短不一的草叶的院子,即使也因为那似有似无的窥伺感感到不悦,现在也怀疑自己是否太过紧张,但口上仍然不客气地说道,“你也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啊——别误了我的事。”
“不敢不敢。”
他们在对话的时候仍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说话的声音仍旧很低。虽然侍女小姓都已经暂时调离,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风声,但他们的对话也并不因为环境的安静而清晰半分。
一期一振莫名就有种逃过一劫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