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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复苏的九州大陆,惹人眼花缭乱的花花世界, 什么术法, 什么珍奇,距离此地的人们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

寒冬腊月,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二狗子家的婆娘十月怀胎到了分娩的日子,躺在破木板床喊得鬼哭狼嚎。

村里接生经验丰富的婆子在里面为产妇鼓劲,穿着破袄子的二狗猫着腰,急得在门外团团转。

“可一定要是小子啊,老天保佑, 一定要是小子……”

他嘴里嘟嘟囔囔没完,和里屋妇人带着哭腔的叫喊慢慢交织在一处,气氛透着诡异。

守在墙边半个冬季一直没开的白梅树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悄然开出洁白的花,花瓣舒展,寒风吹拂,空气飘着沁鼻的冷香。

一声尖锐的痛呼,伴随着婴儿细浅的啼哭声,被期待的小生命不安地来到这世上。

似乎找不到她想要的安全感,又或潜藏在灵魂深处能为她安全感的人迟迟未来,女娃茫茫然止了哭音,生下来眼睛就能睁开,接生的稳婆瞧着这满身清洁半点脏污都寻不见的婴儿,很是惊了一下。

怪哉,这孩子看起来就和寻常孩子不同。

反常即为妖,村子里最忌讳什么反常的人或事,还是个不值钱的女娃,稳婆按下初见时的惊艳讶异,躺在床上的妇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出这孩子,头一句话便是问男女。

二狗子杵在门外也在巴着脖子问。

稳婆晦气道:“女娃。”

听到是女娃,妇人眼里的光彻底破碎,二狗子跺着脚在门外骂了两声娘,从娘骂到奶奶还觉得不解气:“赔钱玩意!”

顾不得屋里血腥气熏人,他大步闯进来,看也不看被破袄子裹着的女婴,抱着扭头就走。

大雪天,还是深夜,辛辛苦苦好是煎熬了一遭换来一个不合心意的赔钱货,他抱着赔钱货就要沉塘,刚生产了的妇人知道他要溺死孩子,不知哪来的力气从木板床爬起来,先是爬,后是磕磕绊绊地走。

稳婆将一切看在眼里,在她眼看跌倒的空当扶了一把:“认命罢。”

妇人身子一僵,心里发苦。比起女儿,她当然最喜欢儿子,生儿子县里会发养儿金,整整五十两银子呢。生女儿呢,半个铜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