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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姬活了两辈子,哪有人敢在她面前直白露骨说这些话?

这话头一回听她直接冷了脸,眼里飞着霜雪,冻得寨子最能说会道的大娘舌头跟着打结。

后来几番相处,发现这里的人都是热心肠,生性淳朴、彪悍,有一说一。大抵是习惯了如此,不会拐着弯说话。文辞也糙,直来直去。

清楚她们无恶意,且真的在为她子嗣一事发愁,既没嘲讽她,也没揶揄她,琴姬不好再冷着脸,从来没听过的话听的次数多了,感受到字里行间的关心暖意,竟然品出两分新鲜。

在浔阳,谁敢这样和她说话?

可在这里,她就是旁人眼中的景娘子。

顶多年轻貌美罢了。

听着大娘说恩人‘不经用’,‘竹床都晃不起来’,琴姬忍笑,到底说了句公道话:“她也没那么差劲。”

“怎么不差劲……”大娘嘴里嘀咕着:“这会都还在睡呢。”

也不知她都在心里如何琢磨自家恩人,琴姬不好教她继续歪想下去,指着那汤汤罐罐道:“这是……”

“刚才我都说了,喝了它,保管景娘子一年抱俩,两年抱三。景娘子尝尝?”

盖子掀开,一阵药香味飘出来,琴姬思忖片刻,转身从后厨取了汤勺瓷碗舀了小半碗,汤色还算清澈。

知道她爱干净、讲究,大娘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脏!快喝!”

仿佛琴姬不喝,就平白折辱了她们寨子。

毕竟是一番好意,哪怕她和恩人的情况并非诸人想的那般,琴姬还是低头喝了几口。

口味微涩,余味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