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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捕蛇童子背着小竹篓往山上走, 穿着碎花棉袄的大娘捧着滋补养人的汤汤罐罐往西边吊脚楼去。

楼前插着细竹竿,上面挂着红绸布,风吹,红布扬起, 怪奇怪又怪好看的。

“景娘子?景娘子在家吗?”

大娘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山里人,嗓门洪亮, 竹楼的门吱呀一声推开,琴姬穿着当地的服饰,金银玉饰在风中泠泠作响:“在家呢。”

也不是第一次见醋劲大的景娘子, 大娘心绪激动,按捺着赞叹:“景娘子,我代表全寨子的人来给你送好东西了!”

琴姬侧身请她进门,边走边问:“好东西?什么好东西?”

“再好不过的补品!”大娘笑得一张脸绽成花:“寨子人丁少,自然要在子嗣一事上下功夫,这是我们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方子,经过后人推陈出新,吃下它,包管景娘子生了一窝又一窝!”

“一窝?”琴姬步子一顿,回眸,脸色微妙。

意识到说错话,大娘笑呵呵地捂着嘴:“哎呀哎呀,你晓得我的意思就是了。糙人,不大会说话。”

她打着哈哈进了竹屋,四下张望:“景公子不在吗?”

提到昼景,琴姬清寒的眸子染了温度,随手提起茶壶为妇人沏茶:“她还在睡。”

这话不知哪戳中了妇人的话匣子,她满眼欣赏地瞧着景娘子为她沏茶倒水,只觉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美的美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是冷眼看人都满了韵味。

刚见这对夫妻的时候,寨子的人还以为看到了神仙,二话不说拜了起来,后来一系列惹人发笑的误会解除,景公子和景娘子暂居在寨子,短短几天就给寨子带来想都不敢想的好处。

妇人赶忙接过那杯茶,瞅着那精致的瓷杯都有些移不开眼,景娘子好洁,一应杯盏碗碟都是自带,贴身的物件更是。

游山玩水还讲究成这样的,少。

大娘三十五六的年纪,早过了风花雪月的好时候,寻常教人害羞的话她说起来半点压力都无,再者人伦之事,有什么好羞的?

“要我说,景公子身子骨还是太单薄,弱不禁风,入了夜,竹床都晃不起来!景娘子躺着享受的都起了,‘他’还在睡,这么不经用,哪里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