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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罢。”

一等又是小半个时辰。

内室,琴姬早早醒来故意没动弹,乖乖躺在那欣赏恩人完美无瑕的睡颜。

要说梦里她们成婚完礼做尽情人间的亲密事,那么种种的亲密事里头绝不包括醒来看到枕边人。

这下子恩人实打实睡在她枕边,她心情极好,暂且压下昨夜听故事带来的刺激,侧着身子,单手支颐,细瞧她鸦羽般的睫毛、不点而红的薄唇。

怎么都看不够。

阳光穿透花窗落下斑驳光点,昼景赖床的习性多少年没变,潜意识晓得自己和谁睡在一处,更不急着醒来。

要知道退回几十年全浔阳的百姓都晓得家主常常因为赖床错过上早朝的时辰,还有几次专门为了睡觉往御书房递请假的折子。几任陛下连她都没有法子。

她慢吞吞醒来,锦被下一身细腻白皙的雪肤,睁开眼,昼景恍惚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亲友尚在,爱妻常伴。

她深情开口:“舟舟。”

美貌的女孩子一袭纯白寝衣,眸子染了晨起的倦懒闲适,肩侧长发如瀑流泻,恰是红唇乌发,清清淡淡给了回应:“恩人。”

恩人?

家主眨眨眼,哦,这已经是舟舟投胎转世的时候了。

意识到这点她笑意不减,眼里的情意也不减,噙着坏笑,想来是记起昨夜那笔乱账。

琴姬生性克制,八岁以后极少在人前失态,阴差阳错在挚爱面前哭得不成样子,她难掩羞窘,又念起为了哄人做下的那事,舌尖不经意扫过牙齿。

目光相接,谁也没舍得移开。

昼景昨夜哭得凶,好在她并非凡庸,饱饱地睡了一觉精神依旧焕发,她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骨子里的痴,为了心上人莫说是哭一遭,就是倒立哭瞎了眼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