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走了,她的心也空了。
“主子!求求您了!莫要再想不开折磨自己了!纵是不为我们,您还年轻,即便墨家执意强娶,咱们不也送信给文坛上的前辈求他们仗义相助?还没到绝望的那天,您若不顾惜己身,奴……奴也不想活了。”
“何至于此?”她嗓音沙哑,难得多话:“小绿,去梳妆台暗格取出被白绸裹着的物什。”
“是。主子。”
“此乃你们在流烟馆的卖身契,我前两年为你们在馆主那赎来。”
薄薄的两张纸在她指尖撕碎,琴姬笑道:“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我的侍婢,你们自由了。我有我的路,你们有你们的路,没必要为我丧了性命。今夜,就走罢。”
“主子?!”花红吓得不敢再哭。
柳绿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我们走了,您呢?当真要嫁到墨家?”
“不。我不会再嫁给任何人。”她神情幽幽:“我已经是有妇之妇了,她负我,我却实难负她。你们走罢,没必要担心我,我乏了。”
“可是我们走了,谁来照顾主子?再者您这病……”
“你们走了,我自会喝药。”
花红柳绿踟蹰不停,琴姬哑着嗓子淡声道:“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
……
闺房恢复寂静,眼看药快凉了,她伸手端过,竟不觉苦,一饮而尽。
墨棋深夜前来,见了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她臂弯挎着包袱,气冲冲把人从床榻扯起,不由分说地拿起外衣为她披上:“快!我带你走!大不了逃出秋水,不嫁了,谁爱嫁谁嫁!你既不愿,朋友一场,说什么我都帮你!”
她纠结多日,来此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如今她人来了,琴姬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面上讪讪:“你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