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排字活了,撒着欢往闻月州眼里挤,害得他刚在外面平复了半小时的心情全如野马脱缰,可罪魁祸首睡得安稳,还挑衅般地发出一声轻鼾。他不高兴地摁黑手机屏幕,俯身将纪安洵罩在怀中。
那眉尾眼角的艳色随着主人的闭眼而沉寂,这张漂亮的脸在暖黄的灯下宁静又无害。闻月州盯着,忍不住伸出指尖轻碰纪安洵的后肩下,被突兀的骨头钉得指尖发麻,才笃定这不是天使,是个活生生的人。
纪安洵正活着躺在他怀里。
闻月州像是终于放心下来,纪安洵的熟睡让他彻底没了掩饰的必要。眼闸顿开,沉郁的、复杂的情绪疯狂攀涌而出。心跳声盖住了呼吸声,情绪躁动,从心脏向外渗透骨髓,闹得指尖都发麻。
心脏处发来指令,向来冷静自持的闻月州也成了奉命而为的奴隶,被压下脖颈,亲吻酣睡的神明。
两张唇相碰,被偷袭者毫不设防的微张,做坏事者却害怕得止不住颤意,不敢有丝毫深入。闻月州僵硬地贴着,他在内心深处痛骂自己卑鄙无耻,纠葛和烦躁都彻底摊开在脸上,慌张的睫毛颤抖着撩过了纪安洵的睫毛。
柔软摩擦,勾连。
一瞬间的亲昵可以被无限拉长,闻月州仓皇起身,和颤着眼皮睁眼的纪安洵隔着万千情绪对视。
“!”
第23章 锥心剜肉
两人都无措,两人都惊慌。
纪安洵腰上装了弹簧,他猛地坐起,不知该擦嘴还是后退,浑身僵成了木板。撑着身体的手抠乱了床面,他犟着脖子,半是不解半是惊乱地盯着闻月州,要讨一个说法。
“……”
闻月州难得如此心虚,可他坏得机灵,谎话张口就来,“你睡着了,我不忍吵醒你,只好自己对。”
纪安洵驳斥道:“那场吻戏又不是偷亲,你这么亲……练习又什么作用?”
“虽然不是偷亲,但心境有可通之处,都是隔着庆幸、嫉妒和愧疚痛恨,盛着满腔爱意。”闻月州镇定地与之对视,语气平静认真,像是在说戏,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