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像是命运的玩笑一样,给他拽了个几乎是一张白纸的五条悟过来,十七岁的五条悟刚经历了夏油杰的叛逃,但比起日后那个却幼稚得很,又冷漠了许多,身上那种甜丝丝的味道倒是十年如一日,按理说失血过多以后每个晚上他都应该按照医嘱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但昨晚他挤在狭小的铁皮床,身侧不断有温度传来,裹着薄薄的被子,竟然没觉得冷。
直到听见这人用浑不在意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我没咒力了。”
“恢复?”
“不能了吧。”
太宰治第一反应就是狱门疆的问题,他之前查到狱门疆彻底封印以后,里面的咒术师会被破坏术式,但狱门疆没有完全封印,失去咒力意味着什么?换一个没有咒力的世界意味着什么?要是恢复不了怎么办?
刹那间他已经想出了无数种可能性,没有一个和他失去所谓底牌有关。
五条悟是真的莫名其妙。
他跟在太宰治后面,活像只好奇心旺盛随时都会打翻牛奶的猫,他走了一会,突然用胳膊肘捣了捣太宰治的的胳膊:“你好奇怪啊,我没有咒力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太宰治侧过脸,用问题回答问题:“被外面那群人追得这么惨,你没什么想法?”
“想法?”五条悟无所谓地说:“有咒力还是挺方便的。”
太宰治淡淡地扫了一眼五条悟怀里的小姑娘,神色莫名,过了几秒,他换上很平常的口吻:“有咒力的话,你能做到更多吧。”
五条悟猫着腰四处乱看,寻找敌人的踪迹,随口回答:“也不是。”
他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再没有做任何解释,但太宰治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即使他没有咒力,他照样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这种解释把太宰治逗笑了,他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到身体颤抖,让五条悟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对着那人摆了摆手,站直身体,垂下眼睛往出口走。
能看透一切的六眼也好、强悍到恐怖的术式也好,赖以成为咒术师的咒力也好,旁人艳羡眼红到吐血的存在——
这人居然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洒脱到难以置信,随性到不可思议,那双剔透漂亮的苍天之瞳照样明澈剔透,没有蒙上半点阴霾,漂亮的脸只露出了一点新奇,连突然换了个世界,周遭环境大变以后的慌张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