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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最后恢复成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具,他习惯性地插兜,转身向外走去。

这一次五条悟没去扯他, 而是抱着那个小姑娘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后面, 一边腹诽这人脸上的面具估计都有一堵墙那么厚, 看着和他很烦的那些老狐狸有点异曲同工之处,像太宰治这类人,他向来是离得远远的,但是未来的自己怎么会和这种人搞在一起啊——他难以置信地想。

太宰治用余光瞥到这人的神情,又见着他脏兮兮的头发与衣服,鸢色眼眸中的阴郁又深了一层,五条悟上次这么狼狈还是因为他抓着这人引爆了一堆c4,但那会他不怎么有情绪波动,太宰治很清楚,只要他松开手,反转术式一开,这人又是那个强到离谱的最强咒术师。

之前他见过一次五条悟祓除咒灵,那真的是漂亮得足够送到电影节评奖,白皙的指尖浮现的光芒有着难以想象的杀伤力,五条悟的咒术、五条悟漂亮的脸、这人身上像是甜点店一样的蓬松柔软的气息,这一切都组成了一个完整无缺的五条悟——

现在这种完整被打碎了。

太宰治对五条悟的感观一直很复杂,他一开始是装模作样的装乖,后面发现瞒不住这人以后,渐渐成了一种习惯性的恶趣味,特别是五条悟从各种地方带甜点零食回来拎着小纸袋敲门,他虽然不喜欢那些蛋糕,但也不反感,而且让这人苦恼兮兮地对着橱窗挑选小蛋糕也挺有趣。

把五条悟关到狱门疆里面带回来,也不完全是想用这人的力量做一张底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封印的初衷扭头调了个方向,五条悟的种种尝试与努力他看在眼里,厌烦之余,又有点被挠了几下的滋味,从书里抽离意识以后他觉得恶心透顶,头晕眼花,像是有人用压舌板捅进他的喉咙。

他刚醒来嘴里全是苦味,心想这人的衣兜里面应该有几颗糖,在那么一堆奇形怪状的肮脏东西里面,五条悟便格外显眼,白发白睫蓝眼如同火章般烙印在他瞳孔里面,即使显得狼狈也不妨碍那人的完整与漂亮,太宰治走到五条悟身边,注视着那双仿佛凝固了苍天之色的蓝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太讨厌了。

他看着那双的苍蓝眼眸因为见到他一瞬间亮了起来,闪过那人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高兴与信赖,解决完了魑逄跷蛑沼诜潘上吕矗褚恢唤舯磷偶贡车拿ㄖ匦氯砻嗝嗟厮醭梢煌牛棺叛劬k裁锤芯醵济挥校故巧喔鹤诺目辔对嚼丛角苛遥逄跷蚣词乖噘赓獾模拷艘廊灰材苄岬剿砩夏侵置姘惶鸬愕甑奈兜馈?

他的手插在大衣兜里,拇指摩挲着引爆器,地铁很暗,头顶的白炽灯因为老旧,灯丝升华成密密麻麻的污渍糊在灯泡上,他跟在五条悟后面走着,那人走得很快,他得加快步伐,但他其实不想走这么快,快到地铁口的时候他脑袋里面一瞬间掠过了很多情景,最后定格在一片湛蓝晴朗的大海。

他停下脚步,听着自己说:“三个消息。”

回来以后他每天看着醉生梦死,其实比任何人都清醒,每次回到那栋临海别墅他都能第一时间锁定那团毛茸茸的白猫,即使它的存在令他烦躁不已,有时候他被女人抱着倒在地板上,侧过脸,耳朵再贴着地砖,就能听见那点轻盈短促的小碎步,每一次都是在外面徘徊两圈再靠近,过上一会,再跑开找个地方窝着不动。

他想,这个五条悟,兜里应该再不会有糖了。

但他也不缺那么几颗糖,太宰治又想,无论怎样,人已经带回来了,既然这人自顾自地喊了开始,还想喊结束简直不知好歹,太宰治眯着眼睛在心里策划了一堆能让这只猫彻底老实下来的办法,但是一直没实施,太忙了,他想,等忙完有空再说,然后一拖就是无数天,拖到狱门疆在他眼皮底下变成个筛子,到处都是漏洞。

如果五条悟真的突破封印,以这人的能力太宰治还真拿他没办法,他私心不想让森鸥外——或者港口黑手党的谁知道有这么个人,况且真要说这个世界有谁能和五条悟势均力敌,解放异能力特异点的魏尔伦估计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