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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得脑袋都有些发懵。

太宰治眨巴了一下眼睛,顿了顿,垂着头,闷闷地笑了出来,笑得一副吊儿郎当花枝乱颤的模样,他笑了一会,浑身的伤都细而密地泛着疼,也就不笑了,垂着眼睛去抱猫。

——这一次他连根猫毛都没碰着。

雪白雪白的长毛猫不等他碰着自己,蓦地往前窜了一段距离,猫的身手何其灵巧,真要躲开谁,别说是走路都得撑着扶手的太宰治,换作他正常的时候也碰不着,太宰治捞了个空,也不尝试第二次,关上门,又慢慢挪回了卧室。

咔哒。

他把卧室门也关上了。

五条悟盯着那扇雕花木门,脑袋又懵又炸,被他捏在手里的骷髅头直接被巨力挤压成粉末,簌簌地从指缝落下,他烦了一会,白猫接收到他的潜意识,纵身一跃跳上窗台,苍蓝色的眼睛颇为茫然的望着不远处的海。

怎么办啊,五条悟想。

他倒不担心自己出不去,离开狱门疆于他来说只是早晚的事,但他隐隐约约地就是感到心惊——时间不够、来不及——其实算一算他被封印起来一共也没几天,放在往日连一部大河剧都看不完,但时间在太宰治身上仿佛流逝得格外快,快到短短几天,他仿佛就过了别人的一辈子。

怎么办啊。

五条悟生平第一次惆怅成这样,他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忍不住想叹气,他的潜意识想获得更多信息,但做不到操纵着白猫进行有目的的探查,只能等这只猫慢慢将房子里绕上一遍,再挨个扯开抽屉,翻一翻书架上的陈列物,这栋别墅实在太大了,大到半天过去,他连正厅都没翻完。

——哐!

卧室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砸响,应该是玻璃砸到了地上,毛茸茸的白猫被这声音刺激得一瞬间猫毛全炸了起来,他几下跃过去,跳起来去抓门上的铜质把手,却发现这把锁从里面反锁了,他又蹦跶到走廊的窗户。

透过玻璃,是一个酒瓶碎在了地上。

碎玻璃里面流淌着琥珀色的酒液,床脚的地毯浸湿了一大块,床头柜上还有一个空酒瓶,而太宰治一只手握着手机,对着按键按了串什么,另一只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刚才他心不在焉地在桌面上摸索,结果不慎砸了半瓶酒。

五条悟揉了揉太阳穴,白猫恶狠狠地伸爪拽掉了窗户插簧,钻进去,再跳到床头柜上,一挥爪,那只玻璃杯“咚——”地也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