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普天之下,只有你景旼敢不跪朕,”景泠的目光暗了又暗,“那年猎场的事,朕到如今都想不明白,那究竟是意外还是你故意而为之。”

坐在景泠身边的皇后有些担心地挽住了景泠的小臂:“陛下……”

“猎场的意外,”景旼忽然轻笑了一声,“不是陛下的安排么?”

景泠脱口道:“自然不是,你那时尚且年幼,朕怎么会下这样脏的手?”

宁王借着双臂的气力,从地上坐了起来,面上半点也看不出狼狈的样子,他再一次对上了景泠的视线,而后唇角微扬:“即便不是兄长的属意,那也必然有陛下的默许。”

皇帝被他一语戳中了心思,面色蓦地一沉。

好在这大殿之中,仅仅只有寥寥五人,皇后与他的贴身内侍自不会背叛他,而景旼此时已是气数将尽,不足为惧,至于这抚远将军萧行山,既然一剑斩杀了那老太监,想必如今也只能和他拴在一起了。

他在这说话,也不必再防着谁。

“是又如何?”景泠的目光晦暗不明,“那马蹄若是落地偏一些,你早些投胎去了,朕这些年也能心安,偏偏你却没死成……”

“原本你落下这一身残疾,这辈子注定与皇位无缘,咱们兄弟二人倒也能相安无事,”说到此处,景泠的音量却是骤然抬高,“可你又偏要去动那庄陈年旧事!”

“那老东西临到死了,还要背着朕偷偷留下一道遗诏,要那老阉狗给他守灵,这才叫那老阉狗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