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水汽袅袅,柏炎宽衣。
昨日其实真是苏老好酒,沾上了酒便停不下来,两人才在尽忠阁从晌午喝到子时过后。
许是年老了,苏老爷子喝了酒,说了许多早年的事,譬如早前他回回来国公府,都会在尽忠阁这里同国公爷喝上大半宿,他年轻时还想国公爷这酒量可是老当益壮,眼下才知晓,是越老越觉得能逢上一个能一起饮上千杯的小友不容易。
后来又来了另一个能喝的,就是钱誉。
听到钱老名字,柏炎怔了怔。
苏老爷子笑不可抑,当初就在这尽忠阁,国公爷给钱誉喝的下马威酒,他在一旁拼命当和事佬,那时候真为钱誉捏了一把汗,如今这朝中是再也没有国公爷这样的人物了柏炎一直安静听着,没有打断,也听出了旁的意思。
苏老爷子不仅同叶老爷子交好,同钱老更亲近。
果真,苏启平离开阁中时,苏老爷子朝他道,“来京中之前,我见过沐敬亭和钱誉了。”
柏炎眸间诧异。
苏老爷子凝眸看他,“柏炎,钱誉都同我说了,我替范允多谢你们柏家,给范家留了后。范允他姑姑虽然不在了,这份人情,我会替她还。”
“苏老”柏炎起身。
苏老爷子摆手示意他坐下,沉声道,“柏炎,你听好,今日的话出了尽忠阁,没人会再知道。沐敬亭让我给你捎信,你若要动,在朝中要首选安抚好三个人。第一个是叶敬之叶浙的爷爷,第二个是南阳王,第三个顾阅”
柏炎心跳加快,老师说的,便是他眼下想的。
苏老爷子继续道,“叶敬之这里,你不必担心,他与我多年交情,也是看着范允长大的,你若起事,他会助你。”
“多谢苏老”柏炎拱手。
苏老爷子叹道,“这本是范允的事,我同敬之要给范允讨回公道,也要给范允的儿子正名,这不是我还你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