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一句烂大街的老话,“人与人之间,从来不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他想,是啊,从来不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哪怕是至亲至爱。
他的表达欲便如同灯光下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轻轻一碰就碎了满地。
他张了张嘴,终是缄默了。
贺嘉时挠了挠脑袋,“走吧,一会儿就要放学了,别被他们看见……”
若是被人看见了,又不知要被人传成什么样了。
贺嘉时把秦言从地上拉起来,他俩慢慢地朝家走去,回了家,都没什么心思再看书了,只匆匆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
秦言一整夜都没睡熟,断断续续地做着噩梦,一会儿梦见他与贺嘉时被赶回了j城老家,一会儿又梦到自己高考时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他反复地惊醒,出了一身的汗。
第二天,等他们回到学校,赵中亚没再提起停课的事情,而是黑着张脸,把贺嘉时的位置调到了教室的最后排。
于是,贺嘉时没有了同位,也没有了前后桌,像个门神似的,堵在教室后门。
贺嘉时对赵中亚的这个安排没什么不满,离开了老师眼皮底下,他反而更加轻松快活。
只是他看不到秦言了。
而没了贺嘉时在旁边提醒,秦言越发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上课学,下了课还学,有时一连一整个上午都不会离开座位,只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连好几个小时。
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了,仿佛身上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宽大的校服愈发衬得他身上没什么斤两。
他脸色煞白,眼睛有时带着不自然的红血丝,贺嘉时看了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着,语气难免急躁,催他吃饭、催他回家、催他起来动弹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