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睛明穴,一只手放在贺嘉时的胃部,轻轻揉着,不时烦躁地看着贺嘉时。
贺嘉时还在睡梦中,他眉头紧皱,一身一身的出汗。
渐渐地,秦言就后怕起来。
贺嘉时喝了那么多的酒,在马路上逛了一整晚,又躺在桥上睡了过去,且不说遇到坏人,路上的车也容易伤了他啊。更何况,他刚被送到警察局时,嘴里还在不停地吐着,警察说,每年都有醉酒的人,因为吐出来的东西而呛死。
太危险了,实在太危险了。
如此一来,秦言更加的心神不宁起来,他揉了揉贺嘉时的紧皱的眉心,而后抓住他的手,喃喃道,“嘉时,你让我怎么办啊……”
秦言长长叹息,心间埋藏的隐匿角落,终于破土而出。
等到贺嘉时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像是有人拼命在压抑着什么。
半梦半醒中,贺嘉时蓦地一个激灵,他把身上的毛毯一掀,坐起身来,先是看了看秦言,而后又四下扫了一圈,迷茫地问,“这……这是派出所?”
秦言一夜没睡,熬得太阳穴生疼,他皱着眉头,没说话,只点点头。
贺嘉时一想就知是发生了什么,他心中动容,又有些讪讪的,庆幸秦言没有叫来自己的“叔叔”或是“爸爸”,而自己这副醉态不也必被贺家人窥探。
贺嘉时沉默了片刻,“你……你一直陪着我?”
秦言又没说话,“嗯”了一声。
就是那么轻轻一声,贺嘉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连忙盯着秦言的脸,却看到他脸颊上两道深深的泪痕,扇子一样的睫毛,湿成了一簇簇的,显然是哭过的样子。
他心脏一缩,“你……你哭什么呢?”
听他这么说,秦言心一酸,眼角又涌出泪来,他不在乎贺嘉时身上的污秽,张开手臂抱住贺嘉时,带着哭腔说,“你别这样了好不好?太危险了……实在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