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很赞同这种观点——他那天就想这么劝贺衡来着,只是这话在一个刚刚失去至亲的人面前说出来,未免显得过分凉薄,祁殊当时犹豫良久,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没想到他自己就能想明白这一点。
看来昨天夜里老人家也没少劝他。
也是有赖于地府那边的拥挤程度,才能让老人家至少可以安安生生托梦托个三五年。
看起来自己室友的心态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了,祁殊挺高兴,考完试之后也终于能安心地带着团团回去找师父。
团团依旧对于他们能顺利找到师父这件事保持高度怀疑。
“万一一回去又是铁链子锁门怎么办?”
团团很是担忧,“我能和小白蹭一个窝睡,你呢?不会撇下我自己回学校吧?”
祁殊抱着它,安抚地拍拍:“不会的,放心吧。”
也不知道是不会面临大铁链子锁门的尴尬困境,还是不会撇下它自己偷偷回学校。
算起来从开学到现在,师徒两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祁殊从几个月大的时候被师父捡回家,这么多年虽然算不上相依为命,但确实是从小被师父带大的,还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时间。
祁殊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类似于“归心似箭”的感觉,下午刚考完试,就收拾了东西赶上了最后一班去城郊的车。
阳城一中离城郊很远,祁殊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下公交车,夜市特有的烟火气和极具诱惑力的香味儿就不由分说地冲了过来。祁殊深吸了一口气,原本附身在小纸片上的团团已经飞快地跳了出去。
师父居然在车站等他。
虽然是被师父从小带到大的,但陆天师并不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性格,养孩子也养得糙,这种在车站接你回家的温情时刻,祁殊翻遍了记忆也没想起来有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