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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上午第二个白日刻时,海布里达的营帐队,用两根木棍做成个临时的担架,把一个强壮无比的黑人捆在上面,周围的兵士居然还有受伤的,互相搀扶着,抬着这位来到了李必达的面前,海布里达就像头凶悍的猎犬,能嗅到任何战利品与俘虏的味道,“这就是阿尔普,他逃到了海边的一处渔村里,但当地人根本不敢收留他,诱骗他进屋吃饭,把他关在里面——可算被我们抓捕到了。这家伙是头黑色的野兽,居然还能用房屋里的木叉和渔网做成简易弓箭,射伤了哥的两个部下。”下面海布里达狞笑着拔出短剑,他身后的兵士则开始准备十字架、长钉和铁锤等物件了。

不过总司令官却阻止了他们,抬手示意让几个兵士继续把阿尔普抬着,跟着他一起走入俘虏营地里就行。

“可是我们大队要不要跟着进去?”这下轮到海布里达摸不着头脑了。

李必达摇摇头,示意所有人就留在这里就行。

在亲家莫名其妙的目光里,身骑白马的李必达,迎着晨曦与炊烟,仅仅带着萨博凯穆斯、奥图亚伦斯,还有几名步行抬着担架的兵士,就走入了佩鲁西姆要塞的俘虏军营里,在塔楼和木栅前如临大敌的看守兵士,看到总司令官这副样子,都是莫名惊诧,而在烈日下密密麻麻席地而坐的黑色兵士们,带着绳索和镣铐,在抓着麦饭和亚麻籽油,整个营地里都是锒铛不已的声音,许多努比亚黑人还用惊恐不安的眼神边吃边看着罗马军团的指挥官,也许这就是把他们杀死处决前的最后一顿饱饭吧?

李必达第一步,就将几名掌秤官找来,厉声问道“这些天都是这种伙食吗?刚才从要塞运来的面包与啤酒为什么不分发下去!”

一会儿功夫后,这些黑人面前的吃食换成了精细的面包和啤酒,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因为之前在奥图亚伦斯手下服役时,也没见过这些吃食,有些人开始哭泣起来,这看来是真正的最后的餐点了,马上这些小个子拉丁人,就在眼前这位黄皮肤将军的指挥下,把我们全钉上十字架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几名兵士将阿尔普的担架竖起,这样这位被反绑在上面的黑人青年就以站立的姿态,在复辟军司令官的对面,而后李必达慢慢抽出锋利的斗剑,“我敢打赌,阿尔普,还有所有的麦德捷人,都得死。”这时,俘虏中间几位会希腊语的下层军官在对着所有人反复说着这句话。

一声轻响,李必达乌斯的剑,割开了阿尔普的绳索,两根木材当啷砸在了地上,整个营地满是惊讶的静穆。

而后,旗标与阳伞下的李必达又是一声轻响,利索地收剑入鞘,随即让许多人更加讶异的是,他开始用流利的希腊语开始公布对于这个事件的处理:

“我打听到了,你们之所以会在营地里发起骚动,完全是因为不少兵士的家眷现在还被困在某座孤岛上,但又畏惧说出来后,我的军队会去扫荡那个地方,如果为家人能让已经手无寸铁的你们,迸发出视死如归的勇气,那么我不得不说,我欣赏你们,特别是你,阿尔普,所以我因为你的果敢和气概,宽赦你们的过错,包括所有的麦德捷人,也包括这座营地里所有的俘虏。另外,我马上会面呈法老陛下,授予你同样的‘神勇金章’。”

第20章 麦德捷卫队

“国之战士,骁雄必选。子父传业,遂穷兵术。”——玄奘《大唐西域记》对天竺禁卫军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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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目瞪口呆的阿尔普,李必达便转身,向所有的俘虏说,“我是法老的前线最高指挥官,有临机处事的权力,现在我有三条道路给你们选择,如果有人希望回到上努比亚的库西地区,我们分发遣散路费;第二条,我马上就派出船队去塞皮岛将家眷接出,绝不侵犯他们的自由和财产,并将佩鲁西姆周围无主的土地分配;第三条,当然也是我最希望的,你们能踊跃参加我们的军团——我知道,库西的黑人们,在千年前就开始为法老服务,是埃及当中最善战的军人,如果我给予你们同等的白面包、啤酒和辣子鱼,并配备给你们同等精良的装具,你们有信心发挥和对方荷尔马希军团一样的战斗力吗?”

这会儿,俘虏里通晓希腊语的下层军官,早已逐句把李必达的说话传达给所有的基层兵士,绝大部分黑人(除了少部分还难以置信的)沸腾起来,李必达说的三条道路其实根本无用多做考虑:他们从几代前就离开故园,库西对他们而言只是家乡地名,仅此而已,就算现在回去,还要穿越贝奈尼基军队控制的地区,不是被重新拉丁,就是会惨遭处决;另外,若是这位罗马人的指挥官愿意保护某些官兵在塞皮岛家眷的安全,并且给分配要塞田地的话,那么耕作也是家人的事情,对自己来说当兵吃饷就是额外的收入,这笔账谁都会计算——既然能获得与那些皮肤白皙的兵士相同的待遇与军饷,能继续效忠正牌的法老,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