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胜仗,怎么舅舅父皇还真的和这群酸儒生?气?这不对?劲啊……
等下了朝,承云殿里只剩下自家人时,邵云朗才沉着脸色道:“灵绪受伤了,伤的不轻,西南那边不适合他养伤,阿远已经写信给顾三了,让他回来亲自给灵绪医治。”
邵铭麒脸色霎时难看起来,打了胜仗的喜悦荡然无存,俊美深邃的眉眼沉肃下来时,那一点因年少而生?出的活泼和轻浮便看不见了,有了一种肖似顾远筝的沉稳。
若不是伤得?危及性命,宫中太医自然可以应付,而请他三叔亲自出山……
邵铭麒抬眸道:“父皇,需要什么珍奇药材吗?我去找!”
“问你爹要单子?去。”邵云朗叹了口气,他心里也急,但具体情形如何,还要等人回来才知道,想着让庄鹤轩带人去迎一迎,扭头便看见庄鹤轩苍白到有些吓人的脸色。
他像是太阳下晒久了的锦缎,鲜艳的颜色霎时从他唇上退去,黑沉沉的一双眼阴郁的吓人,像暴雨来临前?的海面?。
邵云朗知道他与?严灵绪感情很好,然而在这瞬间,仍是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情绪。
只是不等他深究,庄鹤轩已经转身向大殿外走,扔下一句带着颤音的“我去接他回来”。
……
严灵绪确实伤的极重。
他被暗箭中伤,几乎是擦着心脏过去的,这外伤虽凶险,但也没伤到脏器,而他之所以千里迢迢也要归京,是因为那箭簇上有毒,使人畏寒,毒发时体温极低,若是留在天寒地冻的西南,怕是会因此丢了性命。
庄鹤轩说是带人去迎,然而出了京城,那些人便跟不上他了,他的马是邵云朗那匹马王的后代,跑起来势若奔雷,饶是如此,他中途也换了两次马,在车队刚进宁州地界时,他便赶到了。
主帅受伤会致使军心不稳,因而没几人知道严侯已经归京了,宇文涟知道严灵绪是邵云朗一手带大的,她自然不敢怠慢,马车里铺了五六层兽皮,下层垫了稻草,上层是棉花,尽可能?的将颠簸降至最低。
庄鹤轩掀开厚重的帘子?时,严灵绪就半躺在软枕上,看见他时先?是怔愣,再?是慌乱,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竟然抬手挡了一下胸口的绷带。
牵动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疼得?他轻声吸气。
“别动。”庄鹤轩哑着嗓子?轻轻捏住他的手腕,他在外面?烤了许久的火,确保身上没了寒气,这才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