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问行对着她明亮、专注的眼,又被她猜到后招,说不慌是假的。可陆问行是谁啊,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面上装模作样的功夫早就修炼得炉火纯青。
他瞪眼,也挪来绣凳挨在赵如意身边, 烛灯很亮,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远处交汇成一个和美的点,他昂着下巴, 玉瓷一般的修长的脖颈带着一种恼羞成怒的骄横:“赵如意,你瞧瞧,这才几天的功夫, 你就爬到我脑袋上作威作福了?再说了,咱家想骗你、想把这些东西送给你,你难不成还敢拒绝不收?”
他就像是一只在月夜中闯入猎人中胡乱窜动的刺猬,以为亮出的冰冷硬刺能让敌人害怕,可他却忘记了,他柔软且嫩的肚腹是那么容易招人惦记。
赵如意憋着笑,怕他瞧见了易炸毛,又抿下,将手里的东西“咣当”一声丢在桌子上,吓得陆小四绷紧了脊背。
“怎么会呢?陆小四,只要你送给我的,我都喜欢。”说着,勾人妩媚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那温润白皙的玉势:“如果能和公公在床上把这些一一玩尽兴,那就更喜欢了!”
陆问行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撩拨他、反将他一军,他呛得咳嗽,捂住嘴,趁赵如意替他捶背,准备把桌子上的那些倒霉玩意儿给收敛起来,却不察,赵如意一直留意着他,等他把东西快要收紧袖笼中,又才不紧不慢地牵了出来:
“不是吧,公公,你竟然这么小气,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想着要私藏?”
“赵如意!”
眼见她说的越来越不像个样子,陆问行只觉得自个儿长了二十几年的老脸一朝丢了个干净,他如今就像只秃毛鸡一样愣在这只坏猫跟前由她来回戏弄!
“诶!陆公公,如意两只耳朵都听着呢!”她半蹲着,和陆问行的视线相平。
凑得太近,二人湿热、躁动的呼吸交绕又分开。
陆问行燥热的散了散衣襟,目光顺着她的唇、她的锁骨、她的高耸,继而定在地上:“东西给我!今儿的事儿是个误会,你放心这些东西我不舍得用在你身上。”
这好戏都还没开台呢,角儿就先缴械投降、跪地求饶了。
这陆小四可当真是个榆木脑袋,他能开窍她比谁都高兴,眼瞅着就能吃上肉了,他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缩回他的般若法塔。可他真行!
陆问行的神经格外纤细,能敏感地捕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从前他靠这个避开过不少祸事。
这儿赵如意面容仍是明媚开怀,可陆问行总觉得她还是有些失落的。
该不是生气了吧?也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被喜欢的人骗定然是伤心的。陆问行这会儿也不装模作样了,把手伸进她袖子里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虎口:“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