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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觉得如果你无意间被透露某个模糊的,但是重要的消息,是性格沉稳的人告诉你,你会选择相信,还是性格暴躁的人不经意间说漏嘴,两者你更会相信哪个。”

时于归认真思考后说道:“性格沉稳的人在交谈中不会暴露过多信息,而暴躁的人,一旦挑起某些话题必定会引起共鸣,从而被套话而不自知。”

顾明朝点头。

“你是说王芳透密的?”时于归猛地一拍手,惊讶地说着,“那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那边需要等太子殿下二次询问后才好做判断。”顾明朝谨慎地说着,“而且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陈詹事没有背主的推测下。”

“陈恳啊。”时于归念着他的名字,叹了一口气,“若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哥哥的事情,只怕哥哥是要伤心了。”

陈恳是第一个太子真正意义上亲手提拔上来的人,对他多加信任,许多搬不上台面的事情都是让他去做,若真是他,只怕太子一脉要元气大伤。

顾明朝不想看到她露出伤感的神色,摸了摸她的脑袋,转移话题说道:“老瞎……梁瑞说的话,你觉得如何?”

时于归盘腿,直起身子,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思考着,嗯了好几声,这才说道:“完美无缺。”

梁瑞的全部时间线清晰,逻辑合理,找不到一丝破绽。

“按理,他从懵懂无知到如今的历尽千帆,人生大起大落数十年,这记性也太好了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且高度紧张的人,他的记忆是没有重点的,而且多半混有自己的臆想,但他不仅记得被人救时,把他带入荒废的民宅的细节,甚至还记得哪些县令出门迎接,哪些县城没有。就好像我当年拔了丽贵妃的牡丹,只记得拔了很多,哪还记得拔了什么品种。”她笑说着。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说的就是带有自己主观推测的,但他之后说得都太符合逻辑了,环环相扣,未见破绽。”

顾明朝没想到时于归想得这么仔细,脸上露出高兴的笑来,点头附和道:“公主说得对。梁瑞的话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有问题。”

时于归得意地挑着眉,矜持地抿着嘴。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她的神情得意极了,眉梢都染上骄傲的弧度,活像翘着尾巴巡视的小狐狸,等待别人的夸奖。

顾明朝拿出笔来把梁瑞故事中的人一一写了出来,着重把梁瑞、张武、黑痣男圈了出来,又另外写了玄铁石放在正中间。

他一边重复着这个故事,一边用笔把故事中的人物地点一一连线,他说得简单快速,很快一张纵横交错的图纸便呈现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