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于归眨眨眼,笑眯眯地说着:“那等你以后打了胜战,凯旋归来的时候,我一定要拿最大的花来砸你,把你砸晕,扛回宫里。”
顾明朝闻言笑了起来,眉目间的哀伤瞬间染上笑意,他轻轻拍了拍时于归的额头,小声呵斥道:“又胡说八道。”
时于归蹭了蹭额间的温热的手掌,继续说道:“不过打仗哪有这么好,即使打了胜仗还是牺牲了很多人,若真的可以选择谁会选择马革裹尸。你看你当年选择读书科举,好好得过好一辈子,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静兰,我想老侯爷一定很高兴的。”
这话听得顾明朝心都软了,他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少女,她的眼睛又大又圆,神情认真善意,连安慰人的话都说得动听悦耳。
他的公主当真是世界上柔软的人。
“咳咳,说回正事啊,怎么好端端就聊起这个了,往事不可忆,来事尤可追。”时于归被顾明朝注视着,看得她耳朵都红了,任谁被那双温柔缱绻的眼睛注视着,眼底的水光潋滟,眼明似琉璃,秋水横波清,任谁被他的眼尾扫过都会觉得心里一阵酥麻。
顾侍郎的眼睛真好看。
“你打算说什么正事?”顾明朝迁就着她,语气平和地问着。
他对着时于归一点点打开自己内心的封闭空间,就像有道光直直地照进他的心里,让他多年来荒凉的心境在霸道灿烂的日光下逐渐冒出一点绿意,欣欣向荣的嫩草照亮他的眼睛。
他想变得更好,更强大,更优秀,这样才能配得上天下无双的千秋公主,才能不辜负她灿烂的笑容。
“就说说你今天和哥哥打什么哑谜,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太过分了!哥哥和顾明朝两人一来一回地说着,单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宛若在听天书。
——认真思考的顾侍郎太迷人了,他总是在勾引我!
时于归一点都不心虚,之前走神时只顾美色的恶劣行为,理直气壮地质问着。
“大概就是在判断陈詹事的忠心。因为偏殿上的人只有四个人与詹事府陈书令史和崇文馆王馆生有过接触,如果我们假设陈詹事说的话是真的,那叶少詹事便是与陈书令史告密的人,叶少詹事利用刑部法典来借机透露今日东宫行踪,这样便会有一个确定。接下来便要确定王馆生的告密者是谁,与他接触的人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告密风险太大,但王馆生当日那个时间确实只接触过两人,告密者逃不出这两人的范围。公主对这点有异议吗?”
时于归摇了摇头。陈黄门既然确定偏殿内只有这两人接触过王馆生,那必定是只有这两人。
“在此之前,公主应该明白东宫入殿议事的人都是要经过举荐的,司直王芳由少詹事官梁引荐,而少詹事官梁则是经由陈詹事推荐。三人既是上下级关系,也是师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