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于归马上收敛了脸上娇弱的表情,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这样啊,需要人家的时候觉得人栋梁之才,没用的时候又觉得他言微官卑。”
“人二十二岁做到刑部侍郎你还不满意吗?更别说还有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爹在拖后腿,大英如今众多高门贵勋中,像他这般年纪能做到这个位置的能有几个,还不是都看在他们家族面子上。即使是谢书华,若不是有个谢家,就他这种得罪人的性子,能过得现在这般舒坦,人人吹捧,在退后一步,即使如他般聪明也有着谢家做靠山,还不是和顾明朝一样,都还是个你口中小小的刑部侍郎,更别说是杨坚这等货色,送到路上乞讨我觉得泥都啃不上。”
时庭瑜被时于归喷了一脸口水,无奈说道:“我不过是说了他一句,你就像个小炮弹一样追着我打吗?”
时于归把吃完的碟子往他怀里一塞,想着昨日马车上的一幕便觉得难受,她憋着一口气,像是要发泄出满腔愤怒。
“你何止是说他一句,这事往深处说还是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我好端端缠上他,他至于这么大压力吗,他这辈子的路还这么长,凭他的本事哪里过不好,何必与我纠缠。胖子是一口气吃成的吗,人怎么可能一步登天。他走到这一步是自凭本事,不靠任何人。他自年幼时便是独自一人,他如今能护住顾府西苑,护住顾静兰,护住自己,都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若是今后他能保护我,是我的荣幸,若是他还不够强大,我来保护他又能怎样。”
“我是时于归,哪怕我不是千秋公主,我也不需要他保护。”
时于归像只发怒的小兽,红着眼睛,焦躁地在自己的领地中发怒狂暴,她觉得浑身都难受,一股郁结之气挥之不去。
她不想成为顾明朝心中带刺的牡丹,看着美丽动人,实则伤筋动骨。
时庭瑜没想到她反应这般大,见她露出难过的神情,立刻讪讪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向平和优雅的太子殿下露出不知所措的一面。
他原本以为时于归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却已情根深种,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但顾明朝的背景确实是阻碍他们的最大问题。
——不过既然妹妹想要,帮一把也无所谓吧。
“哎哎,你喜欢就好,这事我会给你处理的。”太子殿下伸手粗鲁地摸了把她的脸,时于归被他猝不及防地抹了把脸,一时没受住力,扑通一声脑壳砸在枕头上,受伤的手也咣当一声砸在床杆上,于是所有伤感都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散得一干二净。
时于归捧着渗出血丝的手掌心,震惊地看着时庭瑜,两眼泪汪汪。时庭瑜见状,立刻慌张地喊了立春进来,没想到一起进来的还有圣人,圣人刚听到屋内动静,推门进来,就看到疑似哥哥欺负妹妹的场景。
“疼。”时于归举着伤手,可怜兮兮地说着。血很快便渗透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怎么回事,有问题说几句便好,于归可是还受者伤呢,怎这般做哥哥的。”惠安帝看着时于归的手,沉下脸来呵斥道。
“哥哥欺负我,还推我,把我脑袋撞了。”时于归见缝插针,借机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