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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鸟南寄 有酒 985 字 2022-10-20

父亲说得确实不差,这叫我想起了爷爷说的那些故事,多少年过去了他仍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有时候睡着了会做梦,梦见他故事里的人,四年过去,我也还是没有忘记那个叫爷爷说起来神色都变温柔的俞老师。或许他本人就是这样让人念念不忘吧,无关记性好坏。

就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收到了一件从大陆寄来的文件包裹。看到封上的署名徐致远,我心头一颤,收起了在教室里的电脑,去纽约市立图书馆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着。

爷爷的手写信言简意赅,只有短短半页纸,无非就是问我这几年过得如何,骂我这个白眼狼为什么都不曾给他报个信。我面露愧色,虽然我思念我的故乡,但在这座城市还有忙碌的生活要过,有时忽然有个想给他写信的念头,但是总是借口拖延 “等忙完了这阵再说”,而后这个念头就会被遗落在脑海的一角积灰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开脱——谁让爷爷不愿意配个手机呢。

我敞开信封,除了半页纸,里面还装这几分泛黄的信封。我记得它们,当时爷爷叫我从棕色皮面的书中翻出来他们来,但我没有打开过,“致远收” 的字样还在上面。

我打开了它们,里面的纸很杂,但是因为保存恰当并没有什么损坏,上面的字迹清秀,明显不是老头写的。我的心跳忽然加速了起来,莫名其妙地深呼了一口气,将一张折叠的纸张慢慢展开。

……

因为没有被启封过,我猜爷爷从来没有看过这些信,大概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吧。

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它们寄给我,明明他可以亲手打开,看看俞老师曾经想和他说的话。

那样他就会知道,一见钟情的又不止他一个。

……

俞尧第一次遇见徐致远不是在既明大学的九号教室,而是在百乐门。

这少爷正没个身形的泡在姑娘堆里,安静又呆愣地看着不远处的小提琴手,眼皮子被酒精惯得晕醉,正上下打着架,像个忽地感受到光的盲人似的,与身旁的嬉闹格格不入。

明明他的面前没有光,俞尧却觉得这个小少爷的身后拖着一条长而孤独的影子似的。而自己就站在他的黑色里,将这条安静的影一直续到门口。

那时俞尧初到淮市,被好友裴禛拉到这里来 “接风洗尘”,目光偶然被那一处吸引过去,还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沉默忧郁的俊美少年,就是未来让他焦头烂额的混蛋侄子。

这一幕总是频繁地出现在俞尧的梦里,拖拽着他的意识,让他久久无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