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西放在石桌上,秦婳叹口气。
她今日没有在府衙待到最后一刻,是因为她明白,赵禹宵无论如何都会为秦锦绣讨要公道。
但胡家背后是镇国公,这公道能到何地步,秦婳都无可奈何。
拉开手帕,秦婳手肘抵在石桌上,低垂着眼睑静静瞧着。她的脊背轻轻收拢几分,而后伸手拿出一块糕放在对面的石桌上,又捏了一块送到嘴边,浅浅咬下一口。
这个季节的桂花不算新鲜,却也是前不久刚晒干封存的,吃进嘴里多少有些桂花的清甜,里头还加了些许枣蜜。糕点做的很软,入口即化,虽甜但不齁人。
桂花利治疗痛经。
秦婳初次月信是十二岁那年,刚去到秦锦绣身边伺候她。
正值盛夏,秦婳午休后热的浑身是汗,贪凉吃了从冰窖里翻出来的西瓜,那夜她的腹部绞着疼,连带着女儿家初次月信也跟着来临。
那会子秦婳鉴于头一回,瞧见出了血,吓得抱住秦锦绣的胳膊失声大哭,满嘴嚷嚷是不是要死了。
秦锦绣比她大一岁,瞧见小丫头的反应无奈又好笑。
后来她每回月信,都有痛经这个毛病。
秦锦绣私下问了好些偏方,许是秦婳体质特殊,对她都无用。
也不知她从何处听闻桂花能缓解痛经,便每月都会为她做一碟。
虽是无用,但每月这道未曾缺席的糕点,也整整吃了两年。
如今桂花糕一如往常,偏为她做糕的人,却已是阴阳两隔。
秦婳捏着糕点的手指稍稍用了点力,糕点面上被压下浅浅弧面,指尖陷入其中。
看着帕子里面剩下的一块,秦婳手指拨了拨手帕,连带着帕子都移到方才那一块糕旁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