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见到那贵族女子的相貌,亦没有梦见真正与胭脂令有关的场景, 所有关于女子的碎片, 的的确确是猜测。
“女人才了解女人。若她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梦, 必定会在很多细节上流露。
“谁都知道南密国神秘强大的玉枢令,却偏偏,这个细作组织就起名叫胭脂令, 说明这位令主的心中,有和玉枢令一较高下的想法。既要呼应,又要区别,故称胭脂。
“青楼取名,或风雅、或柔媚, 但有一点总不会错,那就是定然站在男人的角度。但‘枉留情’三字却与众不同,细想想,是不是带着丝许讥诮和感叹?”
郎英的手指已经离开了他的太阳穴,一双眼睛深深地凝视着贝安歌,显然被她的叙述打动。
玉枢令办案,有潜伏、有细作、有情报,也有如“小三”那样的神秘女细作,但即便是女细作,办案风格依然是一脉相承的男子风格。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这样细微地分析过这些细节。
“嫂夫人这分析有点意思。从来只觉得‘枉留情’这名字刁钻,里头的姑娘也以风雅迷人著称,却未想过内中还有这些玄机,当真是女人才了解女人。”
郎英扬了扬眉,不由又望向元阙。
他还想活着走出将军府,不能得罪这位。嫂夫人面前,不能随便发散魅力啊。
果然还是元阙来一锤定音。
“我家夫人本来就聪慧,非常人可比。她如此说,定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夫君真是好会鼓励人了呢。彩虹屁也是越吹越娴熟了呢。
贝安歌也不谦虚,当仁不让地点点头:“枉留情接待过多少高官贵族?将军听说枉留情的姑娘有上古名琴,亦是通过朝臣之口,可见他的背后,早就与朝廷各方势力交织。或许表面看来,只是一个提供给男人消遣之处,可那些风雅迷人的姑娘,是否有着其他身份?怀着其他目的?”
郎英的脸色愈加冷峻起来。
他站起身,缓缓地道:“我倒想起一件事。枉留情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颇多,亦是他家的特色,甚至在京官中,隐隐还以收纳他家姑娘为风雅。据我所知,负责京城防务的朱提督、户部徐侍郎、大理寺孙少卿……家中都有枉留情出身的侍妾。”
元阙一惊:“或许,不止这三人?”
“当然不止,这只是我知道的。”郎英整了整衣袖,突然就骂了一句粗话,“这帮杂碎,一见漂亮姑娘就管不住脚。本令主要即刻回去,将京官的侍妾都查理一遍,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