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事上朝时候,宋衍无心与他纠缠,只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手持玉笏,心里不想其他的事。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东边浮起一团紫气,裹挟着太阳升起时照射出来的红光。祥云之气冲向宫城大内。
高台上坐着年方十五的明泰帝,幼主新立自需有人扶持,而皇帝生母孝瓷太后薨逝得早,而后宫中最有威望的人便是太皇太后,是故在这大殿之后还挂着一圈珠链,太皇太后坐于凤椅之上,是以垂帘听政,辅佐新皇。
“临州传来军报,自北元使者离开我国便一直有小股部队骚扰边境,众卿有何言论?”明泰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脸上还未除去稚气却已然是持重神色。
“臣私以为,应收回临州王兵符,派遣朝中重臣前往临州监军。每年军费尽数用于临州。若有怠职之事,定然是有人中饱私囊,未能好好犒劳我大齐军士。”
说话的是一位五品的京官,这时候却要出来充大头说话,将此事的责任尽数推到了驻军身上,巧得又是,朝廷军费又在户部那群铁公鸡打烂了多少把算盘之后留下了那么些聊胜于无的银子,也怨不得临州王得自己想法子凑钱,临州王虽用兵有道,却傻的可以,叫人抓住了把柄。
“继续说。”
那官偷偷瞧了瞧皇帝的颜色,瞧着倒是没有什么怒色,于是继续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北元再嚣张也只不过是骑在马背上的鼠尔之辈,怎能与我泱泱大国做比较,大同一役已然展现了我大齐君威!”
说罢,那官员跪了下来。紧接着又有一群京官一一站出队伍支持这位急先锋,到头来乌泱泱跪了一大片。
只是可笑的事,这些跪着请愿的都是些文臣,倒是那些武将一个个咬牙切齿地站在了一边,若是这些人哪怕带过了一天的兵,或是当年见识过了大同之难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言论?
与其现在去朝堂上与这些脑袋里都是浆糊的文臣去争,还不如等着敌军来了摘个棋子去打仗去,战死沙场也比死在自己人手里来的痛快。
以德治国?怕是是比试嘴皮子呢。
虽是这样说,赵临川还是将心里不爽快的情绪全显在了脸上,又抬头看了看明泰帝不喜不怒的样子,心里悲叹了一句,若不是为了熙宁那丫头,他做什么要来这里受这样的委屈。
不过鼠尔之辈这句话都能说出来,那做什么在打战的时候做缩头乌龟呢?赵临川心里骂了一句,又斜了眼睛去看文臣那边,还站在那儿的人是少了一大半,不过只剩下了寥寥十几人。
赵临川一边思量着,一边去看他们每个人的脸,脸倒都是熟,只出现了一张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