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户部侍郎赶紧跪在了地上。
连锋语气冷寒:“退下。”
三人弓着身子退后,从宣室殿里出来后,他们身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君臣之间便像东风和西风,不是东风压过西风,便是西风压过东风。皇帝年轻,这些在朝多年的老臣想仗着自己的功劳和经验压皇帝一头,让皇帝听从他们的建议和决策。
却没有想到当今皇帝性子强硬,并非生来如此强势,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底气,能够轻而易举的辨明朝臣的话语和许多事情的轻重。
云缓一连数月未尽任何食物,全部都是吴回仪喂他一些花露,这些时月他偶尔有呼吸,不过十分虚弱。
他让宫人准备了洗了个澡,这才在窗边用了一点绵软的米粥。
用过粥米之后,云缓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这个宽敞的地方。大概是从前并未来过的居所,云缓对此感到很陌生。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云缓不是第一次面对陌生的场所了。有连锋在这里,云缓并没有太疏冷的感觉。
片刻后连锋从外走了进来,他没有立刻把身上厚重的龙袍换掉,走到云缓面前,见云缓在安安静静的喝茶,连锋这才放心。
不过,云缓忘记的事情实在太多,连锋问他一句话,他往往想片刻才能想着回复。
这种迹象在两三个月之内会逐渐消失,连锋并没有太担心这些。
只是有一点,连锋心里略有些后悔。
云缓醒来的时候,他应该将两人的关系如实告知,而不是只说他们是至交好友。
眼下云缓明显只把他当成很好的朋友,看见他坐下来了,丝毫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自己肩膀上打瞌睡的意思。
连锋坐了过去,就在云缓很近的地方。
男人身上清冽的龙涎香笼罩四周,两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云缓看着连锋,一些空白的记忆里慢慢多了些淡淡的轮廓。
云缓用手指戳了戳连锋的肩膀:“我们只是好朋友吗?”
连锋握住云缓的手腕,粗糙的指腹在他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两下。
处理政事感到枯燥无味之后,连锋往往会想起云缓。比想到云缓更让人心满意足的是,云缓就在他面前。
他把云缓抱到了自己怀里:“不仅仅是朋友,我们已经定了婚事,你很快要与我成亲。”
云缓后知后觉发现,原来连锋先前说的做皇后不是开玩笑。
他对连锋是有很多好感,只是转瞬之间两人便从朋友变成了更为亲密的恋人,云缓担心再过一会儿,连锋会揪出一个三岁小孩说是两人的骨肉。
他盯着男人冰冷的侧颜,连锋发上束着九龙冠,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巴的线条颇为深邃,厚重衣袍上面绣着繁复的盘龙。
云缓在室内穿着薄薄的一层罗衣,他被连锋抱在身上,连锋身上的金银线刺绣磨得他手腕绯红了一片。
云缓对现在的年份记得不清楚,对自己的岁数亦记不清晰,心智稍微有些不成熟:“我现在几岁啊?元德三十年……”
——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
连锋捏了一下云缓的脸颊:“已经过年了,你现在虚岁十九。”
云缓对连锋很自然的信赖,对方毕竟是他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他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想从连锋的臂弯里出来,可是连锋的力气太大,一双手臂的力道最大时能挽十石的强弓,云缓没能离开,还是被按回了连锋身侧。
他换了个姿势坐好:“那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我想吃红豆年糕。”
“想去哪里都可以,宫里所有地方都能去,”连锋道,“你现在身体不佳,暂时不能出宫。现在可以喝红豆粥,年糕不好消化,过些时日才能吃。”
云缓有些好奇他和连锋的事情:“我们之间谁听谁的话?”
连锋捏着云缓白白嫩嫩的小脸:“床上之事全听我的,床下之事全听你的。”
云缓知道两人睡在一起,却没有往深里去想床上具体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他对于床下的事认得很清,云缓眸子里有了笑意:“那我现在就想吃红豆年糕。”
连锋面不改色的换了说辞:“刚刚说错了,床上之事全听你的,床下之事全听我的。”
云缓:“你怎么出尔反尔?”
“这次不会再变,我让他们给你煮红豆粥。”
云缓醒来之后觉得什么甜品都好吃,再吃一点红豆粥也不错。
过了一会儿,云缓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连锋知道云缓本该再养两三天,这次醒得太早了,他拿了一张毯子将云缓裹上:“再睡一会儿,半个时辰后会有人把粥送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