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垂露不通医术,但看云霁面色苍白、声音虚弱,也信他是受过重伤。这番说辞有几分真她不知道,但云霁因萧放刀之举吃过苦头应是不会错的。
“我清醒之后,便一直在打听你们的下落,那四人不知所踪,我也没找到祝好的尸骨,在不破楼时你们露过脸,我怕他们再来找我,也怕他们对你二人不利……”
“你不用担心我们。”
分明是惧自己被人上门寻仇,言辞之间却像是在关心萧放刀这罪魁,情真意切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我并不怪那位姑娘替我出头,真的,我知道这么说有些虚伪,但我不敢也不愿去怪你们。”
许垂露道:“你到现在还想杀萧放刀么?”
云霁苦笑:“怎会不想?但是经这一遭,我方知何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命如蜉蝣,岂敢再有鲲鹏之志?”
这话倒不假。
可云霁若真有这种自觉,也不会处心积虑往萧放刀身边蹭了。
许垂露看着这面如枯叶的青年,点头道:“那便好,少点执念也少点痛苦,你好好养伤,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她起身欲走。
“路姑娘。”
他叫住她,神智似乎已恢复一丝清明,目光也不那么昏浊了。
她脚步一顿。
云霁轻声道:“谢谢你。”
“……”
“这些天我对不少人倾倒苦水,他们明着安慰我,其实都瞧不起我的懦夫之为,只把这当笑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