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失笑,他仍处在脱力中,干脆向后仰躺在河岸边,躺在河边芦苇的清香中。
无论过程如何,他原本不抱希望、只是尽力一试的数百无辜乘客被救下了。
“在我的立场上,我会感谢你。”
假如不是‘ha’,数百条生命或许真的会在今天消弭。
只是想起那数百人的模样,炼狱就忍不住会心一笑。
杯骸刃松开了炼狱的衣领,张开已经僵麻的五指。
刚刚的怒吼和消沉宛如都是幻觉,他的声音重回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傲慢。
“这可不是我的本意。”
青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脱力的男人,偏偏什么也没做,哪怕脚边的人手无寸铁。
橙黄色渐渐消隐的日轮刀倒竖在遥远的河岸,预兆着不远的朝阳。
杯骸刃抬头,看向扶波的河面,看见黯淡河面上影影绰绰的一抹橙。
他的围巾浸了水,转身时便扬不起来,坠在后腰,浸湿了和服布料,显出‘翎羽’样的隐纹,让眼前雾蒙蒙一片的炼狱凭白感到几分眼熟。
“留步!”
炼狱摇摇欲坠地站起来,身形摇晃,方位变动下,河水从两耳流出,还带着血丝。他向远离的青年喊时,白洁的牙被血染了红。
右脚剧痛,痛意一鼓一鼓洗刷全身,唯独传不到轻松的心底。他又扬起了笑,真诚的,炽烈的,和火焰一样肆意向外散发温度的。
“至少告知我你的名字!我叫炼狱杏寿郎!”
嗓音顺着河风传荡,逐步远离的人甚至没有回头,只有后背那片水渍不住蔓延,一路蔓延至他的臂膀,画出精致丝线绣出的鹤:翎羽高振,脖颈昂扬,骄傲肆意地仰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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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