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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外甥多似舅, 李璠也不过而立之年,生得比林煜略高大些,但都是一样清瘦的身材,只是举手投足间虽客气, 却自然流露出一派皇家的威仪。

简单的寒暄后他也转达了对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小舅舅英年早逝的惋惜, 然后大略向戚景思了解了莜县的现状。

戚景思一一对答, 虽没有敷衍,但也尽量言简意赅——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这一趟前后也耽误有十来天, 他整宿整宿不堪成眠, 不是因为露宿街头或是条件艰苦, 只是每每浅眠, 零星的梦中都是言斐用口型说着——

“我等你回来”。

还有那个温柔昳丽, 却咬紧牙关的微笑。

“此次你与小舅舅皆对社稷有大功,只是碍于大局, 尚不可搬上台面。”李璠客气道:“既然小舅舅视你如己出,你便算是我半个弟弟——”

他看着狼狈不堪地戚景思,“你可有什么要求吗?”

“要一匹快马,和出城的文书。”

这已经是戚景思全部的要求。

不想言斐瞧见自己的狼狈和伤痕,他最后还是在出城前大概梳洗了一番, 换了身干净衣裳;李璠命人备上良驹,还周全的备下了些干粮和药物。

戚景思快马出京,一骑绝尘,一个通宵不眠不休,终于在天亮前赶到莜县。

看守莜县的京兆伊府兵大概已经收到了风声,在戚景思赶到时已尽数撤退,现在戒严莜县的是晟明帝手下亲卫的羽林军;羽林军虽然对要只身闯入疫区的少年百般劝阻,但凭着李璠留下的文书印鉴,戚景思还是顺利通关。

他马不停蹄直接飞奔到之前葛大嫂小院的门口,手中缰绳一紧,胯下河曲马便是一声嘶鸣,前腿跪倒,直接把人从马背上掀翻在地。

戚景思在在沙土地里滚了两圈,粗粝的沙砾划破他的面颊,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一如他已经几天几天不曾合眼的身体也察觉不到丝毫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