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思既动不得,这口气总还是要找处发泄的地儿。
言斐把言毅往身后拽了拽,“言斐连学友的名讳都未识得,更不知学友在说什么。”
“不明白?”常浩轩冷哼一声,满目不削,“下贱人家行下作之事,这么说——”
“够明白了吗?”
言斐这会终于眯着眼睛瞧清一群下人衣着上的常氏家徽,正色道:“陆游僵卧孤村尚不敢自哀,言家虽不及常氏驷马高门,但亦不敢以下贱自轻。”
他微抬眸对上常浩轩眼中不屑,语调虽平缓,缩在青衫敞袖里的双拳却已攥紧。
“言斐行事俯仰间无愧于天地,八百孤寒犹在,常小公子若得闲,还是当以长兄为榜样,勤读诗书才好;言家闲事,不劳挂心。”
常浩轩咽不下的那口气,与其说是戚景思的为难,倒不如说是自己的狼狈样要靠常浩轸收场。
言斐的最后一句话,怎么看都是尖刀故意戳在他的心窝子上。
但就凭他肚子里那点墨水和一副笨口舌,想在言语上再讨到便宜怕是不能了,此刻被这一激,他只能只咬着牙愤愤地抬手做了个手势,一圈家丁莽汉便朝言斐兄弟二人围了上去。
言斐无可退,面对眼前的棍棒只得回身护住身后的言毅。
紧阖双眸之前,他迷蒙间瞧见西沉的乌金里托出一道颀长的人影。
戚景思长臂一抬,伸手架住了常府下人的手腕子,木头棒子生生地悬在空中,上下不得。
高门列驺驾,广路从骊驹。
世家公子骈马驾车,自是不该出现在这逼仄的后巷里。
只不巧戚景思的马车轮毂裂了大口,戚家的下人可不敢怠慢,急急赶去更换;戚景思左右闲着,便信步溜达到了此处,却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