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害怕谢九桢大仇得报之后就变成一张断了根的浮萍,这时间再也没有什么能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她感觉出刚才那句话里,充满着不留一丝退路的疯狂。
谢九桢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句话,神色微微愣了愣,然后反手握住她,搁在心口上,闭上眼。
“好,我记得。”
晏映这才心安。
寿宴将近,谢九桢每天要见很多人,总是很晚才回来,晏映没法每天晚上都等到他,就在软榻上先睡着了,然后第二天就会发现自己躺回到床上。
如果不是因为怀有身孕,寿宴那日她也想去,但是不清楚那天会不会充满凶险,晏映身子还没有恢复好,去了怕是会给先生拖后腿。
先生要对付魏王,无暇顾及她,这是先生盼了将近二十年才等来的机会,晏映也不允许自己任性,给先生带来哪怕一小点变数。
只是日子越近,她越有种心慌的感觉,就像坐着一叶小舟在漫无边际的水上飘荡,前前后后都寻不到方向,心里也没有着落。
寿宴前夜,晏映做了个噩梦惊醒了,醒来时大汗淋漓,像是水淌过一样,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梦里都发生了什么,正捂着沉压压的胸口呼吸时,谢九桢忽然走了进来。
他已经沐浴过了,乌黑的长发垂散在背后,消磨了一身清冷气息,反倒多了几分温柔和儒雅。
“怎么醒了?”谢九桢见到晏映坐在软榻上有些惊讶,在看清她苍白的脸色后面色瞬间变了,他快步走过去,双手扶着她肩膀,“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