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时老太太正好醒了,她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任云中身上,颤声道:“儿啊,药劲儿过了。娘疼,真疼啊。”
任云中赶紧上了前,柔声道:“娘,药已经煎好了,温着呢,这就拿进来。”
长随闻言小跑着出去了。
“儿啊,别哭,别哭啊。娘不死,娘不会死的,娘还没看见孙子孙女长咳咳咳……”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面红耳赤,直到吐出一口血痰,才慢慢平息下去,虾米一般地佝偻着。
俞一帆不忍再看,转过头。
姬宴垂着头,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俞轻没工夫想太多,心里一直在琢磨把脉到底是怎样一种姿势。
就在这时,任云中跟老太太交代了几句,把位置让给俞轻,“小友请。”
“小伙子啊,小伙子好,小伙子比老大夫敢用药。”老太太喘息着,满眼希望地看着俞轻。
说是老太太,其实不到五十岁,但脸上的皱纹如同八十的老妪一般多了。
俞轻摸上她发凉的手腕,纵然心里早有准备,却也咯噔了一下。
她摸不到脉。
俞轻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手从一处挪到另一处,嗯……还是没有。
她故作镇定地说道:“对,老太太说的极是,小子用药乃是一绝,保证您老药到病除。”
此言一出,本就静寂的卧房更加静寂了。
郑大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老一嫩的两只手交接处,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