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樊现在压力很大吧?”年教授突然说。他的眼神像是能看破一切。
“……是。”
年教授想了想说:“我会想办法的。”
虽然不知道年教授会想什么办法,但直觉告诉我,年教授的情绪也不高,所以我便没有再继续问:“谢谢年教授。”奇怪,为什么年教授会不高兴呢?
难道还是因为那栋楼?可是那栋楼不是年教授的毕生所愿吗?
“小樊刚来的时候,”年教授缓缓地说,“我就注意到他了。非常惊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学生。语言能力、阅读量、阅历、知识的覆盖度,还有对于问题点敏锐的嗅觉,将难题切分为可执行的具体步骤……太厉害了。他的天赋远在所有人之上。所以能够收到这样的学生,是我们bn大文艺所的幸运。”
“他当初是为了你来的,你知道了吗?林册。”年教授忽然说。
我脸有点红,点了点头:“但是……他也是为了文艺所来的。”
“哦?”
“如果只是为了我,他只需要做到回到帝都就是了,不一定非要来bn大。”
“那你觉得,”年教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是为什么选择了bn大。”
我斟酌了一下:“我觉得,除了bn大在文艺学领域确实全国最强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或许是……他觉得在这里学习会很开心吧。”
我没有把话说完。其实我原本想说的是,他觉得在这里,能够安安静静不受打扰的学习。他喜欢这边的学术氛围。
因为年教授本身就是一个淡泊明志的人,所里绝大多数的老师,也对于各种各样纷繁复杂的利益纠葛并不感兴趣。这种作风,虽然导致文艺所在学校总是挣不来资源,甚至这两年连应招的学生人数都有所下降,因为曝光率实在太低了,大家也太佛了——但是另一方面,这也使得bn大的文艺所,真的非常纯粹。
只是纯粹地做学术罢了。对于樊殊来说,这比任何上升渠道、任何人脉关系的积累平台都要重要得多,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他就是想要看自己的书,想自己的问题,看更多的书,想更多的问题,并且无关结果。
可是,现在再说这句话,多少有点指责年教授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