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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这个总是慢半拍的脑子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们的对话会有这么古怪的自然感了,那是因为我们原本就是这么说话的啊!

小的时候,我的小名就是小森,在家里的时候人人都这么称呼我。在我出生之前,爸妈说好,如果是女孩就叫林册,男孩就叫林森,并用名字以外的备用名字当小名。

后来逐渐长大,再也没有人这么称呼我,我有过很多外号,但都不是小森。哪怕我告诉过朋友们家人都叫我小森,他们也不会这么叫,而是仍旧沿用着各自的习惯。

只有虞白。

那是一个午后,午休醒来到上课之前的间隙,我一边假装趴在桌子上静息,一边小声跟他聊天。我记得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我小名的事也只是其中的一件,但他记住了,并且从那之后,他坚持叫我小森。

阿白也是只有我叫的。这一次,它倒不是小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只是我很想能有一个专属于我的称呼,为此绞尽脑汁了一整个国庆假期的时间。收假那天,我忐忑地装作不经意地喊出,说“阿白可以帮我拧一下这瓶水吗”的时候,虞白笑了笑,顺从地接过了水瓶,从此他也便成为了“阿白”。

只有我们会这样称呼彼此,它和整个记忆森林共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四个汉字并列在一起,几乎就代表了那一段过去的全部。

无数次,在睡着的时候,梦中的虞白都叫我“小森”,而那个时候我都会尽力延长着梦境。在充满失望却又不可逆转地醒来之后,我总会想,要是我能再听到一次“小森”,就好了。但大二那次我请虞白做活动的时候,他叫我的却是“林小姐”。

小森。

刚刚虞白叫我小森。

……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声音几乎无法连缀成完整的语调:“你……阿白……”

眼泪一滴滴地从我的脸上落下,很快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了他,看不见了医院,看不见了一切。水滴还在不停地蔓延,从脸颊一直到脖颈,再到彻底地淹没一切。

有人抱住了我,“不要哭了,小森。”他温柔地说,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你这样哭,我会难过的。”

“你想起来了。”我哽咽着说。

“是的,我想起来了,”虞白的声音像是穿越了时空,又像是连接着两个空间的门,现在门终于被打开了,“我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