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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视若无睹:“既然没有路,他就想走出一条路,这条路,极为艰险,却也不失为火中取栗的办法。纪纲需要一个投名状,需要汉王殿下的人头,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卖太子殿下一个恩情,汉王……对太子殿下的威胁,确实太大了。”

朱高炽脸色也变了,这番话,自然是他的心事,可是郝风楼当着父皇,当着衮衮诸公的面说出来,这无异于是那个揭穿皇帝新衣的孩子。

郝风楼冷笑:“所以,三年前指挥使开始布置,他一方面,安排了一个朱允文,这个朱允文,是他欲盖弥彰的把戏,另一方面,却暗中教唆汉王世子,让一些奸邪之辈,如某个拳师,不断的诱惑世子。另一方面,他也在诱导汉王,不断制造紧张的气氛,让汉王殿下,在他的教唆之下行事。只有纪纲才明白,汉王的破绽,并非是汉王本身,而是世子,所以纪纲在汉王面前,举荐了许多人,教导世子,而这些人,却都是三教九流之辈,他们围绕在世子身边,不断的进献谗言,这世子误以为真,于是作出了许多胆大妄为之事,金刀……黄袍……若是微臣没有猜测错误,只怕都和世子有关,汉王再如何不明智,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这一次,汉王奉旨去大同,对指挥使来说,便是一个最佳的时机,他意识到,陛下已经痛下决心,希望汉王能够知所进退了。假若这个时候再不动手,那么一切的辛苦,都将付诸东流。”

“于是他随汉王前去大同,一面暗示京师中的党羽,开始将汉王的某些谋反之事,泄露出去,引起朝廷的疑心,并且开始追查,同时,他命在漳州的党羽,也就是‘朱允文’开始动作。”

“一切的布置,十分简单,京师这边,负责泄露汉王的反迹。在漳州,‘长孙殿下’的安排,也很是简单,他的出现,只是要将这浑水搅乱,搅乱之后,才会千头万绪,才能欲盖弥彰。”

众人心中暗暗点头,若是朝廷,单单出现了一个汉王谋反,那么势必,天子乃至于文武大臣,都会将注意力,转到这上头,这对纪纲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一旦万众瞩目,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成了焦点,所以必须得有一个人,吸引更多人的眼球,他要告诉朝廷,汉王要反了,却并不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通通转移到这里。

这也是他布置朱允文的原因。

郝风楼微笑:“汉王事败之后,天子必定震怒,其实,若只是一个汉王,陛下或许还会好好思量一番,再做定夺。可是当长孙殿下出现的时候,朝野内外,议论不休,这就不得不逼迫,天子快刀斩乱麻,立即了结汉王的事,于是,汉王府被围,搜出违禁之物,紧接着,圣旨抵大同,试图捉拿汉王。”

“这就是一个机会,汉王一句慌了,于是他开始犹豫不决,最后在这位指挥使的教唆之下,只能铤而走险,他圣旨愚蠢到,让这指挥使,去联络各镇,妄图奋力一搏。”

“指挥使大人的时机,真正到了,他没有去联络各镇,反而是立即开始游说北平都司,一方面,造成汉王妄图谋反的事实,另一方面,却在汉王抵达北平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汉王拿下。如此一来,他不但摆脱了这个汉王党,还成了此次擒拿反贼的大功臣……”

第五百章:奸臣伏法

纪纲身体在颤抖,却也不知是愤怒,还是畏惧。

他终于忍不住,大喝道:“郝风楼,你够了,这些,通通都是你的臆想之词,难道你就想凭这凭空乱造的故事,来弹劾老夫么?”

郝风楼似乎早有准备,却是道:“单凭这些,当然不够,不过……就凭着这个故事,以此来反推,就出现了许多吻合的地方。比如下官既然在这个故事上,得知这位指挥使在三年前就已经有了谋划和布置,又知道,这个朱允文,必定是大人安排出来的烟雾弹,那么,我只需要查一下卫里的记录,就可以猜测出这假冒的长孙殿下,是何方人士。”

郝风楼深吸一口气,道:“三年之前,我查访到,当时的纪大人,在秋后特意去了一趟通州,理由是,巡检当地锦衣卫事,这个理由,说来可笑,锦衣卫刚刚筹建,百废待举,大人却有如此多的闲心去北通州?因此,郝某人便在想,长孙殿下的事,非同小可,以大人的谨慎,绝不可能假手于人,所以这个人,你必须自己去寻访,而你之所以选择通州,是曾经你在通州调度过钱粮,对那里的事务,了若指掌。你这一去,便是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明面上是坐镇通州,实际上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