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真正的苦差啊,每天遭这些读书人鄙视,遭那些教谕、博士的白眼,任何人都将他们当作隐形人,当着面破口大骂你的上宪,什么王安没有廉耻,什么锦衣卫都某同知如何如何,你还得屁都不能放一个,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们卯时点卯,旋即便到这里来,如老僧坐定一般乖乖地坐在角落,听那些读书人讲课,听他们发牢骚,甚至听他们指桑骂槐。
今日的气氛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前几日吧,这里的读书人闹的很厉害,有骂内阁阁臣,也有议论交趾事的,而议论的最凶的,反而是一个东西——周礼。
周礼这东西吧,反正张能和刘进也不太懂,就听他们之乎者也,一个个情绪激动,既然听不明白,其实倒也省事,反正他们多数时候都是睁眼瞎,只要不闹事就好。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周礼酝酿了这么多天,突然一下子出事了……
就在明伦堂里,一个三旬的监生站在了书桌上,在他的四周围满了诸多的生员,这些生员一个个情绪激动,像打了鸡血一样。
第四百三十六章:决战紫禁城 二
“诸君,诸君……那交趾不能再这样糜烂了,郝风楼狼子野心啊,朝廷花费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拿下了交趾,推置郡县,理所当然,可是有人竟以变民为要挟要推行土司制,这是什么道理?”
站在书案上的人情绪激动,握着拳头,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地继续道:“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放着好好的祖制不去遵守,反而行歪门邪道之事,朝中诸公多有不满,可是郝风楼仗着圣宠,满朝文武即便敢言,又能如何。”
这人捶胸跌足,声音哽咽地道:“奈何,奈何,奈何这贼子误国,而祖宗之法,破坏殆尽,你我之辈难道要眼睁睁地看他兴风作浪,看他涂炭江山么?”
人群中顿时涌动起来,无数个人振臂道:“不能,不能。”
“我等读圣贤书所为何也?莫非只是求取高官厚禄,莫非只是一朝金榜题名吗?”
“我们要上书,公车上书!”
“不能实施土司制。”
“那么该实施什么?此前的流官制,似乎也不妥当。”
“正山兄说得对,流官有弊端,土司更是万万不可。依我看,今日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赃官遍地,而律法不彰,渭之何故?照我来看,是因为礼崩乐坏罢了,不如在交趾行周礼教化其民,置流官以安众心,推行井田之法,则百姓各安生业,交趾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