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沉眉:“你说便是。”
御医道:“不过微臣赶到的时候,体内的余毒并不多,服食了解毒的丸药,又进行了一些诊治,总算是救了回来。”
另一个御医凑了一句:“似是千户郝风楼及时给王子灌了水,微臣愚钝,竟不知,原来灌水也能解毒。”
“郝风楼……”朱棣想不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都能听到郝风楼这个家伙的名字。这家伙什么时候改行做大夫了?
朱棣听到陈天平无恙,总算松了口气。
他瞥了朱高炽一样:“查的如何了,事到如今,若是没有一个交代,便是朕也说不过去。”
朱高炽打起精神:“酒菜方面,因为大家都吃了,所以按理来说,应当无毒。偏偏中毒的只有一个安南王子,所以几个刑名的熟手认为,下毒之人,应当从酒杯入手。”
“你说的是金杯?”朱棣脸色显然不太好看了:“照这样说,这下毒的,可能是事先接触到金杯之人?若是如此,宫里和你这东宫的经手太监,都脱不了关系。”
朱高炽摇头:“这只是初断,况且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因为刺客的目标是安南王子,就算事先在金杯中下毒,可是金杯上了酒桌,不知要经过多少人的手,谁能保证,王子喝得那副金杯,就一定会送到安南王子手里?若要如此,那么必须得买通三四个人,有东宫厨房里的太监,还有传送菜肴的太监,此外,还有上菜的太监,儿臣虽然不肖,东宫之中,出一两个奸猾之徒,儿臣不敢保证,可要说人人都是刺客,儿臣却以为,这绝不可能,儿臣愿以人头担保。”
朱高炽又道:“倒是有人怀疑,下毒之人,是在酒宴中动的手,当时酒宴上人多,颇为混乱,许多人都是起身与人攀谈,还有些人醉了,拿错了杯盏,也是情有可原,因此有人说,是不是有人先在自己的杯中暗暗下了毒,再鱼目混珠,将自己的杯盏,趁人不留意时,与陈王子的酒盏替换,当时大家都有点醉,不会在意这个。”
朱棣眼眸眯起来:“你是说,所以用金杯的人,都有嫌疑,朕记得,赐你的金杯,只有七副吧。”
朱高炽大汗:“这只是怀疑,用金杯的人,都是宗室藩亲,或是尚书、国使,除了儿臣和汉王,也只有宁王世子,礼部尚书李至刚、以及安南王子和占城国使,还有驸马王宁而已,这七人之中,俱都是显贵,岂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或许是刺客用的是其他的手段,这些刺客,既然能弄到鸩毒,可见他们绝不是寻常鼠辈。”
鸩毒和砒霜不同,一般在民间十分罕见,能动用这种东西杀人的,绝不是寻常的蟊贼。
朱棣眯着眼,颌首点头:“知道了。”他朝几个御医吩咐道:“好生照看,朕要他活着。”
御医们口称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