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听到“心头血”三个字,眼前莫名浮现宫里每月月初送来的那朵奇花来。
那花的花蕊是白色的,只有最中间染着一点鲜艳如血的朱红色,凑近了闻还有隐约的铁锈味,像极了被谁滴了血进去染红的,但这花一旦煮成花汁,气味就会变成奇香,跟铁锈味相差极远。
楚韶从未见过生的凤凰花,也不知自己每月服用的药是宫里送来的,他自然不会做此联想,只抓着另一个重点问:“陆子星是谁?”
淮暄红着眼眶道:“十年前,陆子星代替述律去异国做了质子,据说一过去就死在了战乱里,自此成了述律澄辉心里不可触碰的白月光。当日因缘际会之下,述律救我脱困,只是因为我眉眼间,有几分像陆子星。”
楚昀听不下去了,“你皇兄知道吗?”
淮暄垂下眼眸:“他很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还让你联姻啊?!”楚昀拍案而起,“亲弟弟被视为替代品,一国之君也能忍?!”
大概是代入了小韶,楚昀愤怒异常,如果有人敢把自己的宝贝小韶视为别人的影子,楚昀一定会把那个负心人和那道影子一道抹了去!
“皇兄知道内情后,也曾想过毁了这段联姻。”淮暄抽泣道,“是我自不量力,以为自己能赢得过一个死人,我当时天真地以为,能为故人种十年凤凰木的述律澄辉至少是个有情之人,只要我耐着性子等,总能等到他把这份情转移到我身上,但我没想到陆子星竟然没死。”
楚轻煦摩擦着指腹,凝重道:“他活着回来了?”
“何止啊,他活生生地闯进我的生日宴,当着我的面倒进述律澄辉的怀里,这两年来的假象在那一刻逐渐崩塌。”
淮暄的愤慨是那样无力,“陆子星身娇体弱,喝的药出了问题,述律就认定是我动了手脚,陆子星自己摔倒了,也成了我推的,陆子星有一点不顺意,那一定是我害的。”
他冷笑一声,自嘲一般地说,“我虽不得父皇宠爱,但也是中溱皇室堂堂正正的皇子,但在述律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卑鄙龌龊的小人。”
“阿暄”楚韶拥住淮暄,不愿听他这么贬低自己。
淮暄接着说:“三个月前,我终于往述律的酒里下了钟情蛊。原想就此脱身,但种种巧合之下,述律澄辉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成了陆子星。”
“这下他对陆子星更好了,为了陆子星的一句话,述律澄辉立刻把我从国后的位置上贬下去,当日联姻时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陆子星成了和我平起平坐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