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学堂时,先生还未到,满屋子的学员装束的学子都坐在靠右的位置上,只有一个白衣银腰带的少年坐在左边的角落里。
那少年手腕间戴着金镯,背对着我,看不到脸。
我身旁的宏远扯了我的衣袖,无声地用嘴型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传闻中的程家“小匹夫”——程渔。
他用嘴型说着:程少爷跟学子们的关系不好。
我点点头,自然能看得出来。
毕竟,重文的南明城对程家军的成见可是很深的。
我从书童手中取了书本,偷偷打量着角落里的少年,见他瘦弱,个子好像比同龄人要矮很多,看上去跟妹妹雪姣的个子差不多,只觉得程家公子没继承程老将军的伟岸。
这样一个男子将来怎么领兵打仗?
我心里嘲讽了一声,走过程渔时,不过是余光轻轻一瞥,就被那抹艳红色的唇迷住了心。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公愉于侧。
晃神不过一瞬,停下脚步转头认真去看时,才发觉宏远真的没有撒谎。
这是一个比雪姣还要美艳的人,眉目作画,便是秀丽江山。
怎么会有这么艳丽的脸?
好像就是为《夜阑曲》所生。
我的脑海里,那棵大雪中的枯树好像生出一根绿芽,长出了一朵梅花。
我一时看入了神,若不是先生到学堂,我大概能看到地老天荒。
旁边的同窗见我看程渔入了神,对我道:“榆林兄,你最好还是别那么明目张胆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