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一声枪响,惊动了这位老人。
当时江继山正被一群孩子围追堵截。
应家的三夫人躺在血泊中,用一把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江继山是第二个赶到的,这是一栋双层阁楼,事发点在二楼,他到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正站在房间门口,穿着衬衫西裤,一脸淡然,仿佛日光都被他隔开了一层。
房间是很漂亮的欧式风格,流苏垂坠的台布和窗帘,纹路精致而华丽的挂毯。
女人的头颅像开了盖的红酒,源源不断倾倒出血,床单代替了杯子。
墙壁角落里坐着那个孩子,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继山用最快的步伐走过去——这与他一向冷静的作风不同。他拨开那微卷的头发,看见应遇初神情呆滞,睁着一双空洞洞的眼,左脸上有五指红痕,是被女人打的。
年轻人道:“那是我三嫂,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
他面无表情的打电话给应望峰,并且指挥着仆人收拾现场,当时的警察局在应家人眼里,就像美国对哥伦比亚的毒贩引渡条约一样,形同虚设。
大管家是第三个来的,紧接着是应望峰和李河清,以及应家其他几个平时主事的都到场了,除了唏嘘哀叹,也没什么可做的——若要掉几滴泪来,倒显得虚伪。
人都散了,小孩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母亲的死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年轻人临走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也转身走了。
走在前头的李河清忽然回头来看了小孩一眼。
“你对自己的孙子都这么冷漠吗?”
“他是老三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