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这几日不知怎了,回府时辰越来越晚,原想着趁半夜顾妆妆睡着, 他也能避开补汤的伺候,可每每更阑人静,房内漆黑,他以为顾妆妆已经歇下之时,那人总会锲而不舍的等他。
就像今夜,窗外的虫鸣孜孜不倦,宋延年在院中仰头看了半个时辰的月亮,房内没有一丝动静,这才提步轻巧的推门,轻风起的猝不及防,拂起纱幔柔软的荡漾,宋延年的呼吸止住,他慢慢抬起头,顾妆妆整个人伏在案上,青丝铺满肩头,淡淡的月色穿窗而过,如同一层柔光渡满周身。
宋延年走上前,四下环望,没有瞧见汤碗,不由得心下一松,手掌覆在顾妆妆后脊,温声道,“夫人,回床上睡吧。”
顾妆妆抬了抬眼皮,惺忪间揉着眼睛,又不适时宜的打了个哈欠,从臂弯处挪出来白玉碗,真诚的摸了摸外沿,“幸好我抱着,要不然又得重新温热。”
宋延年胃里有什么东在翻滚,他摆了摆手,“我吃过了,实在吃不下了。”
“夫君,我特意吩咐小厨房炖的,油都撇掉了,剩下的都是精华,你若是不喝,便别碰我!”她的脸睡得通红,像颗熟透的桃子,偏偏发脾气的时候更是可爱。
宋延年咬了咬牙,捏着鼻子抓过碗,一仰头全喝进肚里。
巾帕压住他的唇,顾妆妆垫着脚替他擦拭嘴边的汤汁,指肚有意无意蹭着他的皮肤,所到之处,像柔软的薄绡勾过。
宋延年掰过她的身子,闻着那独有的香气,仿佛置身火海之中,而眼前的小人,是那灭火的良药,他舔了舔唇,低头压着她的眉心,似醉酒一般。
“夫人,你故意的”
顾妆妆也不言语,只是专注的去解他的领口,他今日穿的衣裳很是难解,顾妆妆费了半天劲,磨得指尖生疼,有些不耐烦了,往后一退,“夫君,你等我一下。”
欲走,宋延年揽着她的腰勾回怀里,哑着嗓音,“作甚”她方一离开,宋延年便觉得自己要烧成一把灰烬,难受的厉害。
温润的手指捻着她的耳垂,顾妆妆晃了晃脑袋,“我去找花剪,你衣裳耽误事。”
宋延年低头看了眼被她解到混乱的衣领,忽然红着眼眶笑道,“不必麻烦,夫人你看我的。”
说罢,腾出右手勾住衣领,用力一撕,布料发出的破裂声在清寂的夜里分外刺耳,宋延年弯腰,打横将她抱在怀里,扭身压到床榻。
银钩落了帷帐,漆黑的房内只听到两人的喘息声,顾妆妆被按在下面,双腿绕过他的身,旖旎的气息慢慢混进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她颈间一凉,虚空的手胡乱擦了擦,拿到鼻间轻嗅,是血的味道,身上人停了下来,仰起头扯过薄衾盖住顾妆妆的身子,他顿了顿,摩挲着从床尾找到巾帕,捂在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