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死。”
语气里夹杂着轻飘飘的遗憾,宋延年抬头,男子带着银白色面具,抱着双臂站在湖畔,颀长的身姿精瘦儒雅,薄唇微翘,冷眸死死凝视着他。
“若真想我死,这几年你早就回来了。”宋延年抹了把脸,浸在水里的身体冰凉凉的,他打量着岸上的人,一如从前两人相处的时候。
那人笑了笑,“我一个人苟延残喘,总比你们灭了我宋家要好。”
“我会让你归位。”宋延年定定的说,瓢泼大雨将声音打碎,他知道,那人听见了。
“我该与你说谢谢,还是感恩戴德的三跪九叩?”他背着手,居高临下望着水里的人,曾几何时,两人一同在紫云观读书习字,他只以为遇到志同道合的知己,却不防此人接近自己怀有叵测目的。
他每日观察自己的一言一行,临摹字迹,苦练凫水,哪怕畏惧至极,仍不放弃。
这样的恒心,这样的意志,非常人所能达。
原以为是惺惺相惜,到头来全然错付。
他所倾心仰慕的女子,自小缺失的父母之爱,也一同被他占去,天下哪有如此爽利之事,总要狠狠的报复一下,方能解多年之怨。
“这些年你去哪了,过的如何?”宋延年的嗓子暗哑低沉,呛过水后,说话都扯得喉咙疼。
“托你的福,四处漂泊,起初不好,后来”面具下的眼睛轻轻挑起,“后来还不错。”
他摩挲着手掌,宋延年的目光落在他的虎口处,又移至食指厚厚的茧子与刀痕上,问,“做什么营生?”
男子低头看了眼手,又朝他讽刺的笑笑,“剥皮画骨。”
宋延年没说话,许久,又说,“你这次回来,是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