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牖边摆着两盆枝叶繁茂的牡丹,玫红色的花瓣慵懒的卷曲着,花蕊间托着几颗饱满的露珠,淡淡的香气氤氲在阁内,叫人忍不住一闻再闻。
顾妆妆舔了舔唇,忽然脑袋有些晕眩,就像醉酒,却远比醉酒来的凶猛,眼皮很重,思绪混沌而又木讷,她撑着身子,抬眼看向李婉婷,那人与她相同情形,踉跄着靠在墙壁。
她摇了摇头,无力的顺着窗牖滑坐在地上,起先是一个人影,再后来,出现许多重影,睡意袭来,阁内陷入无边的静谧之中。
沿湖而建的亭台楼榭趁着微微细雨,将美人靠铺满柔软的薄衾,舞文弄墨的世家子弟,循着酒香出门游玩,水榭中围了一群人,写完诗词,正当品鉴。
有人忽然开口,“沈家二小姐呢,方才还在弹琴调香,怎的不见踪迹?”
一言出,众人纷纷收敛了心思,四下张望,雾绵绵的湖面上,泛着一叶小舟,执笔的男子恍然大悟,当下拂了拂衣袖,爽朗道,“原是去湖心阁观景了,咱们也去瞧瞧。”
沈红音撺的局,雅称以诗会友,请的多半是城中富家子弟,有几个相当爱慕于她,因她高雅端庄,姿容秀丽,又有庞大的沈家做靠山,追求者也算趋之若鹜。
她特意让小船划得慢些,足以让他们发现踪迹,湖心阁的门紧紧闭着,沈红音提着莲叶暗纹绣金丝长裙,施施然走上前去。
红唇微微一抿,她的手抓着门框,如今陈阮得宠,勾的宋延年冷落顾妆妆月余,足以表明,先前宋延年对她的宠爱,无非因着一张与陆清宁想象的脸蛋,不管是谁,只要与陆清宁足够像,都会得到宋延年的垂怜。
她的手指抚在面颊,勾着唇眼尾往上轻挑,如今正是除去顾妆妆的最佳时机,一个失贞且被当众抓包的女人,除了死,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朱茂林那个蠢货,信誓旦旦的要为冯兰出气,谁知道有无贪婪下流的私心,又是不是早就觊觎顾妆妆的美色,此计正中下怀,既能满足他的私欲,又能替冯兰泄愤。
只是,料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沈红音才不会错过这个一石二鸟的机会。就算东窗事发,游湖是李婉婷的主意,与顾妆妆行不轨之事的是她将来的夫婿朱茂林,她就是要让临安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看看,顾妆妆是怎样的下作淫荡。
沈红音轻轻推门,阁内焚着熏香,她用帕子掩住口鼻,将香炉内的烟灰倒入窗牖下牡丹盆内,甫一回头,忽然被一火热的男人抱在怀里,她惊骇万分,挣扎着去抓他的脸,那人力气很大,浑身汗津津的,张嘴冲她的胸口咬下,沈红音羞愤不已,仰着头狠狠抠他的嘴。
那人喘着粗气将脸抬起,沈红音呆住,竟是朱茂林!
他衣裳松松垮垮挂在腰间,面露淫色,死死盯着沈红音的红唇,嘟囔着一边安抚一边用腾出的手往下一伸,沈红音当即并拢双腿,绷着脚尖恶狠狠地威胁。
“朱茂林你松手!”声音因为恐惧带了哭腔,沈红音知道,一会儿那些人便要过来了,而面前这人,明显还沉浸在迷香的引诱之中,他的力气粗蛮如牛,轻松将她抱起压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