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没有泪,只有血可以流。

福宝跪在阶下,听到阶上年轻的将军声音嘶哑道,“除了这封信,他可有别的话嘱托?”

福宝答,“公子说,他丢了您的金刀。”

楚钦的双目是红的,像染血的兵刃。

赵长宁是否到死都心心念念着他送的金刀?

福宝叹息,终于将往事和盘托出,“当年公子被陛下判进刘府中时,已是大崩之兆,滴水不进,我家大人将他的扳指与身形相似的死人扔进乱坟岗中,让世人以为公子死去,带公子前往岭南,用珍贵的药草吊着命。”

好一个刘燕卿,好一出金蝉脱壳的戏。

赵嫣身中丹砂之毒,刘燕卿竟有解方?

楚钦心脏猛地颤动。

若刘燕卿有解方,无论他是什么人,只要能解赵嫣身上的丹砂,他愿付出任何代价。

“公子让我打听关于赵茗的消息。”

楚钦沉默,良久终于起身道,“你随我来。”

福宝跟着楚钦行经一处别帐外停下,隔一层纱,能闻到浓重的药香。

福宝睁大眼睛随着楚钦入帐,但见软塌上沉沉昏迷着一名年轻将官。

头上裹缠重重叠叠的纱布,赤裸的上半身伤痕累累。

其中一道蜈蚣一般横梗在胸口至腰背的伤口最为严重,脸色是死人皮囊一样的青色。

枯草般的发披散在双肩,削薄的唇紧紧抿住,因不能进食而身体日渐萎缩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