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睁开眼睛,定然是英气俊俏的模样。
只是那双眼睛自从战场下来便从未睁开过。像即将在棺材中日渐腐朽。
“当时他险些被劈成两半,倒卧在血泊中,童章与我带他回去的路上,一直昏昏沉沉地叫哥哥,血流了一路,直到后来疼得发不出声。”
赵茗的情况凶险之极,几度从鬼门关中进出,军营的大夫几欲束手无策。
一开始止不住大面积的血,后来止住血,人却昏迷不醒,生死但看天命。
福宝声音颤抖,“他还能活吗?”
楚钦盯着塌上的赵茗,一字一句道,“能活,西北军没有孬种。”
楚钦走到赵茗的身畔,“赵茗,赵长宁没有死,你若想见他,就拼命活下来。这世上他只有你一个血肉至亲,你忍心看他颠沛流离,无家可归?”
床榻上沉沉昏睡的赵茗不知是否有听进去,没有人注意到锦被下的手指轻轻动了下。
楚钦看了福宝一眼,“带我去见他。”
福宝错愕道,“对岸是冀州的地盘。”
楚钦朗声笑道,“那又如何?”
就像裹着刀刃的鞘上陈年旧漆被剥落。
眼中凌厉的刀锋出鞘。
“一把金刀算什么,他若想要,这全天下的宝刀我都想办法寻来。”
“冀州对岸云来客栈,有鲜卑马贩身份不详,疑突厥人所扮,或为高阶军官。冀州官府许出内贼。若突厥伺两败俱伤之际趁虚而入,边关不保,京师危矣,盼殿下三思而后行。其余诸事日后再与殿下解释。”
寥寥数语后上书“赵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