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有鸟鸣声凄厉传来,院中的老树抽出了新的根芽。

陆惊澜刀削斧凿的脸上往下一滴滴淌着水。

湿透的发黏在宽肩两侧。

黑色的软靴下泥泞不堪,野草在雨中生长。

“公子可在屋檐下避避。”

刘府的善心的丫鬟递伞过来,执剑的剑客纹丝不动。

只一双沉拗的眼瞳盯着紧掩的门扉。

陆惊澜知道自己生病了。

从以为赵嫣死去的一刻他便已经病入膏肓,夜夜辗转反侧,只有杀人见血才能有片刻欢愉。

他杀的人中有朝气蓬勃的青年,也有行将腐朽的老人。

他能面不改色地屠尽天下人,却唯独对着自己的仇人举不起剑。

他是一个懦夫。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于是他将赵嫣囚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妄图拉着赵嫣一起活在死人的墓穴中。

狠不下心杀的人,就让他生不如死。

而直到这时候,赵嫣掩藏在面具之后的人生才在他的眼中显露端倪。

他需要的只是有人给他一个赵长宁所作所为的借口。